小半天后,初试临近尾声,绝大部分参赛圣人都停下了答题。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在场诸圣对于自己能得多少天道数,都了然于胸。
与其花费精力去争个一名半次,还不如养精蓄锐,好好应付难度更高的下一轮。
当然,那些自知排名相对靠后的选手,依然要为争取出线资格,而苦思冥想不已。
就譬如九尾与藏渊这两位老对手。
若按往常初试规则,他们作为诸圣当中的中游水平,进入复试是妥妥的。
但如今初试就要淘汰掉一半人,那能否顺利出线,就有些玄乎了。
万一老对手出线,自己却名落孙山,可不就等于不战而败了吗?
终于,经过一轮焦头烂额的推算以后,两人自知再难寸进,双双停下了答题。
这时排名榜一出,他们两人的天道数正好并列倒数第二,而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位圣人选手。
对于这样的结果,两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能进入复试再分胜负,也不算丢人。
至于在场尚在苦苦答题的人,他们倒也不担心被反超。
毕竟大家都知根知底,要是分数能超过他们,早就超了。最后这一点时间,改变不了什么。
暂时闲暇下来,九尾老人终于关注起田籍的表现。
这一看,他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此时田籍不但排名垫底,而且居然连一个评分都没有。
“这是……一道题都没答出来?以青丘的描述,以及我先前观察,断不至于如此不堪啊……”
九尾老人心中疑惑,但见田籍双手合拢于胸前,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又感觉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游者向来不好推演,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是个草包……”
就在他沉思之际,田籍忽然双手一张,露出了天青色的天演珠。
与此同时,排行榜上的出线名额发生了变动。
原本排名最后一个出线的圣人竟然被田籍挤了下去。
初试时间正好结束。
换言之,田籍压哨垫底出线。
“呼……好险好险,差一点就不能进入复试了!”
田籍长舒一口气,一副精疲力尽之余,又无比庆幸的模样。
“哈哈,我就说嘛,以籍子之能断不至于连一道题都答不上。”九尾老人上前恭贺,心中却想这籍子第一次参加大比,就能到达中游水平,虽然仍旧差了自己一线,但也算难得。
“只是籍子既然有此水平,为何偏偏要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答题?”
“因为我之道,必须通盘考虑全局,才能一次性作答。”田籍随口胡诌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事实。
“原来如此!”九尾老人微微点头,没有生疑。
圣人之道五花八门,有些奇奇怪怪的答题方式也不足为奇。
反正祭酒与监考圣人都没指出问题,他可比枉作小人?
“呵呵,嘴上说的是通盘考虑,依我看,多半是临尾一通瞎蒙,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巧出线罢了!”
藏渊子见田籍与对手九尾老人走得近,忍不住上前讥讽两句。
“你这老匹夫也有脸笑话别人?籍子虽是垫底出线,但你我也不过倒数第二,何必五十步笑百步?”九尾老人当即回呛道。
“那是因为我故意留力,好在复试将你杀得片甲不留!”藏渊子嘴硬道,“此乃周密推演,不像有些人只会碰运气!”
九尾老人当然不甘示弱,嗤笑道:“哈,枉你还是‘不占者’,岂不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九尾子此言有理。
田籍心中附和道。
他确实是靠“运气”得到这个结果的。
“就是九尾子与藏渊子好歹都是入圣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拌嘴?”
随即他神识一动,发现鸣台上方“一鸣惊人”那两句话,似乎比先前更为光彩夺目,隐隐有气机牵连鸣台诸圣,也包括田籍自己。
只是他心境向来保持纯一,又善于掌控情绪,这句话的力量对自己影响微乎其微。
就在此时,学宫祭酒肃穆的声音从天而降:“大比开始之前,我便已经言明,诸君暂时忘却胜负,全力而为,不得保留。但先前初试,却分明有人故意留力。”
此言一出,诸圣皆肃然不语,彼此对视。
不过祭酒随即语气一缓:“但念在此人初来乍到,不熟规矩,虽然留力,但也没有过于影响初试结果,便先以言语警告,下不为例!”
初来乍到?
诸圣不约而同头看向田籍。
本日大比,可不就只有他一个新人?
“原来籍子还有所保留啊……”九尾老人再看田籍,目光莫名有些复杂。
原本田籍初次登台,就能取得中游成绩,已经有些出乎他预料。
如今听祭酒大人的意思,他真正实力还不止于此,那若他全力发挥,岂不是要轮到自己与归藏子要并列倒数第一了?
当真后生可畏啊……
归藏子同样感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刚刚自己还讽刺人家瞎猫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