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子态度坚决,崔伯佐连连表示遗憾,却也不再强求,转而正色道:“如今令嫒成功踏入秩五,‘吉人’在望,按照先前约定,淑子也该兑现诺言了。”
崔伯佐,或者说乱世人帮助淑子炼制吉人的道心之器,自然也有所求。
“这个当然。”淑子点点头,依然挡在姬绫身前,神色戒备,“只是不管你待会施展什么手段,都不得伤她分毫,否则我可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的。”
“哦?原来淑子尚未抛却常人舐犊之情?”崔伯佐挑起一侧眉。
淑子闻言,指着身后月白色光茧,凉薄一笑:“那是我将来的道心之器,怎能让你损毁?”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淑子何许人也?死而复生,夺舍亲夫,隐忍十数载而无人得知。如此人物,怎还会被凡俗亲情妨碍自身?”
崔伯佐抚掌大笑。
“淑子放心,你这边是道心之器,我这边何尝不是?”
言罢,他一手轻抬,祭坛上气息顷刻变动。
下一刻,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小形状与姬绫相似的玄青色光茧。
光茧之内躺着一名沉睡少女。
其人眉宇青涩,桃腮杏面,赫然正是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回的碧池!
“崔兄竟也打算以自家女儿作为道心之器?”淑子望着旁边的玄青色光茧,不住啧啧称奇,“此女有何特别?”
“小女并无特别之处,但也可以说独一无二。”崔伯佐嘴角含笑,像是品评一件物品一般看着光茧中的幺女,“我们乱世人一道,秩六名为‘逆人’,也即逆天命而行之人。”
“与日者不同,逆天之人不存在的天定之数,凡人皆可为。”
“可话说回来,逆天之事,谈何容易?天命布局,深远而隐秘,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以为行的是逆天之事,说不定到头来,依旧落入天命的算计陷阱,反过来助天命达成而不自知。”
“故而凡逆天者,必先看清查明天命的真正走势,再针对行事。”
“我懂了。”淑子若有所悟道,“小女乃天相之‘吉人’,本身就代表了天命所在。你们以她为‘道标’,自然就能辨别出何为真逆天,何为假逆天!”
“不愧是淑子,一点就透!”崔伯佐赞许一声,“既然如此,淑子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淑子点点头,让开身后。
事关崔伯佐的道心之器与全圣,对方说不定比自己还会更加注意保护姬绫,确实不必担心。
不久,在崔伯佐的控制下,月白色光茧与玄青色光茧缓缓靠近,而后双方保持一定距离,以祭坛中心为原点,对称旋转起来。
而后者受到前者气机牵引,身上威压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了向上突破的趋势。
……
真符世界。
经过数日头脑风暴,加上远在临海的公子昭提供专业见解,田籍终于制定了一个具备可行性的现实显圣计划。
大体上来说,还是按照他先前思路,利用开天真符与星命之道的联系,通过梁囿的星宿大阵,完成圣人之道【心斗】从真符世界到现实世界的投射。
或者更直白一点,他就是借助星辰主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现实显圣。
星辰主乃是与兵主、五方之帝等同一层次的存在,田籍借助祂的力量显圣,哪怕只是一丝,也远超过世上绝大多数的力量,成功率不低。
只是毕竟是属于不可名状的力量,副作用是可想而知的。
失德疯狂自不必说,一个不慎,伤及道心,恐怕还会失去宝贵的“开天”,跌落境界。
“我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田籍在世界膜上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世界,“对于崔伯佐和淑子这样两位强敌,秩三,秩四,甚至我当下的所谓半步亚圣,又有何区别?”
“不能现实入圣,连上台博弈的基础都没有。”
说到这里,田籍扭头对夏耕,也是对下方的青丘夫人道:“此番我倾尽全力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若不幸身死道消,你们二位也不必惋惜,大可将我遗落之物各自分去,权当我报答两位相助之恩。”
“想不到汝这小辈,也有此等壮烈慷慨之举!”夏耕挥舞巨斧,语气激赏,“好,此番冒险,吾必定会为汝看好天外这关隘,尽力减少壬女那贱婢对汝的伤害!”
“至于真符世界内的安全,就交给我吧。”青丘夫人站在大地之上,抬头道。
“哈哈,好!”田籍豪迈一笑,目光坚定如铁,“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
重新进入梁囿后,田籍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进入了大阵之中隐藏起来,而后立即返回真符世界所在维度。
虽然他的【心斗】不能算尽两位圣人强敌,可反过来,只要他不采取敌对行为,不刻意算计对方,不主动暴露自身,对方两人,特别是身为“不占者”的淑子,同样不能知悉他究竟在真符世界内谋划什么。
游者本身能够防备日者窥伺,田籍光论真符世界内的境界,不下于两位强敌。
先前争夺南斗大阵时,天机星阵台中,淑子起初误将青丘夫人认作他,就是证明。
“接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