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墨烟,田籍没有亲情羁绊,反而想得更通透一些。
在他眼中,屠氏兄妹都是那种为了实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实乃一丘之貉。
双方各执一词,均在尽力美化自己,摸黑对手,不可尽信。
不过综合两边信息,至少也能得出一些相对靠谱的结论。
譬如屠护当年确实设计困住了屠夫人,这点双方都承认了。
又如屠夫人的存在,能威胁道屠护的权势,这个虽然后者嘴上不说,但从其态度表现,不难看出。
至于远在大海另一边的徐公,以山人的避世性子,为了避免徐地陷入战火,的确有可能与鲛狄左贤王合作,除掉屠夫人这个不稳定因素。
而一旦确定了这一点,那屠夫人兴兵乱世的野心,也就多半是事实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两兄妹谁是谁非,其实对于田籍二人来说,并非眼下关键。
他们首要之事,是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完成齐皇交托的任务,以保证临后续没有更大的麻烦。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必然要站在屠夫人这一边的。
至于还在地下冰封的青丘夫人,只要屠夫人顺利取得神殿支持,借助后者力量,为青丘妇人脱困不难。
计较清楚当中的关节,田籍立即【知鱼】墨烟。
后者目光也终于再次坚定起来。
……
“看来你们二位是铁了心要与王为敌了。”熊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既然如此,我们结义之情,就此断绝!”
“爱妃……”
屠护回头,便见熊阳目光似悲似怨,双拳青筋暴突,显然是想到自己被兄妹们利用,内心极为不平静。
饶是如此,他依然坚定地站在屠护身后,这让后者感动不已。
随即他回过身,下令守卫们上前拿下三人。
不过未等守卫近身,田籍身边突然凭空冒出了一圈无头骑士。
这些骑士身骑白色巨鹿,威压秩三,充满侵略气息,显然战力不俗。
近百头骑士将田籍三人团团围住,瞬间占满了神殿中央一圈的位置。
守卫们分散各处,一时难以形成合力,竟被骑士们的声势吓得不敢上前。
至于其他鲛狄贵族与祭司们,在确认了屠夫人的身份后,反而各自后退了一些,似乎想观望一阵,再做决断。
“哼,一群墙头草,终究还是要靠寡人亲自出手。”
屠护冷哼一声,头顶黑色王冠猛然幽光一闪,随即一股恐怖的寒冰气息以他为中心,四下蔓延开来。
骑士与巨鹿被寒气侵染,动作立即如慢放镜头般迟缓下来,连耕耕的战吼之声也变得绵软无力。
首当其冲的一派,更是凝为了冰雕模样。
“屠护是祭司长,头顶那个黑色王冠名为‘玄冠’,能助他借用祖神之力。”屠夫人提醒两人道,“除非圣人出动,否则在这神殿之中,他近乎无敌存在,不可力敌。”
这时田籍不停催动逐日真符为催耕骑士们加温,可惜只是稍稍减缓寒气蔓延的速度,无法抗衡。
长此下去,不但催耕骑士,就连三人恐怕都要被封冻,重蹈屠夫人当年覆辙。
就在此时,熊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此等鼠辈,何须劳烦大王牛刀杀鸡?既然群贵们都不敢上前,便由臣妾代王出战,收拾他们!”
言罢,他越过屠护,就要上前。
但后者拉住了他,而后对全场贵族道:“所谓患难见真情,你们平日对寡人百般奉承,结果事到临头,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反倒是熊阳贤妃,不惜大义灭亲,为寡人前驱。”屠护语气既有不屑,也有自豪,“你们先前还嫌弃寡人对他恩宠太过,如今你们好好照镜子看看自己,说这样的话,你们配吗?”
言罢,他不理会羞愧低头的贵胄群臣,拉着熊阳的手,道:“爱妃有此心意便够了。那三人我看实力不俗,特别是寡人那王妹,心性狠辣,寡人唯恐爱妃你经验不足寡不敌众,有所损伤!”
见熊阳不为所动,他语气一软,又道:“爱妃有所不知,寡人天生体虚,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意,有助于寡人更好掌握玄冠的力量。所以只要你在寡人身边,便是等于为寡人出了一份力了,实在没必要孤身犯险!”
“真是这样?”熊阳眨着大眼睛,流露出天真无邪的光芒。
“千真万确!”屠护自信笑道,“所以你乖乖在后面看寡人大发神威,收拾这帮宵小便可!”
哪知熊阳却幽幽一叹,语气惆怅道:“臣妾自然不会怀疑王的实力。只是这里毕竟是夏晦岛,是神殿,如此重地之内,居然还要王亲自出手对付贼人,群臣贵族却束手旁观。这要是传出去,臣妾唯恐有损王的威名,故而才坚持要为王出战啊……”
“原来爱妃竟是为了寡人名声考虑……”屠护一时大为感动,只觉得不枉自己力排众议,将熊阳提拔到贤妃的位置。
不过感动之余,他也认为熊阳说得没错。
为王者,就该垂拱而治,让手底下的人劳心劳力,方能彰显王者的威严与统治力。
在神殿内战胜对面三人不难,关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