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高陆城的第三日,一营高陆铁俑,在一位名为百里赤的营长带领下,正式出发救援紫龙卫。
随行的田氏族人,新任家主公子怀信自然一马当先。
田籍最为他重要盟友,也伴随左右。
此外一些祝者途径的族老,也都跟了上来,以保护家主安全。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明显没有任何战力的孟夫人与小公子苞,居然也随军出征,号称与平原都共同进退。
公子怀信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但并没有阻拦。
总不能斥责对方不该与田氏、与平原都共同进退吧?
况且众人发现孟氏母子一上来,就直接往百里赤的中军大阵里钻。
面对那一堵堵层峦叠嶂般的钢铁山墙,公子怀信就是想阻止,也有心无力。
……
“此番出征,妾母子安危,可就全仰仗百里营长了!”
当夜扎营,孟夫人亲自置办一桌酒菜款待百里赤。
后者原本只是一位铁俑中的营副,兵家秩四胜将,庸将之姿。
但因为如今高陆都被祝、法圣人之道压制,祝者们大都上了前线与黑水法家对抗。
城中剩下的营长、营副,哪怕秩四境界,也只能发挥出秩三实力。
这种情况下,他作为兵家,天然有统兵的优势,故而被高陆侯火线提拔为营长,担任这次救援的主将。
当然了,他也深知此番意外高升,除了因为自己恰好是祝者,更因为高陆侯本意根本不在于救援紫龙卫,而是希望有个老实听后的秩四来带兵,好贯彻他的一些阴私图谋。
所以他过往的平庸,反而是某种意义上的优点。
老老实实跟着高陆侯的指示走就对了。
反正铁俑善守,自己只要稳住别浪,不瞎折腾,就绝对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不得不说,权利是男人的良药。
一朝高升,加之此时笑靥如花的孟夫人频频敬酒,百里赤顿时有种时来运转,春风得意之感。
孟夫人虽然长相算不得绝色,只是中人以上,但她乃是平原侯的侧室夫人,自己主君高陆侯的庶妹。
两重尊贵身份叠加,过去百里赤只有低头见礼的份,如果对方却反过来对他曲意逢迎,于是在酒意刺激之下,百里赤难免有些飘飘然,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开始有些不太规矩。
孟夫人道没说什么,可一旁的公子苞却不干了,当场指着百里赤的鼻子骂道:“大胆狂徒,我母是平原侯的夫人,你主君的亲妹,你身为祝者,如此无礼,不怕我回去向舅舅告状吗?”
被一名小儿如此当面斥责,百里赤顿时脸色悻悻,干笑一声,收回双手。
孟夫人见状,却转过头板起脸,对儿子轻斥道:“百里将军是你舅舅的爱将,我们的守护神,你怎能如此无礼?”
“无礼的明明是他……”公子苞心有不甘,奈何在母亲凌厉的目光注视下,终于还是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说。
这之后,孟夫人干脆让仆妇将愤愤不平的小公子带走,而后与百里赤孤男寡女相处,以一种更热情地姿态,重新熟络起来。
如此酒过三巡,百里赤终于又重新放松下来,话头也渐渐打开。
“此番出征,在下首要职责,正是护卫夫人与小公子周全,夫人不必多虑。”
“那公子怀信那边呢……”孟夫人若有所指的问道。
“哈哈,公子怀信才智不凡,更有灵台伯这等大能强者相助,何须在下多心?”
听到百里赤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孟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
“那孟氏妇当真是不知廉耻!”田氏营帐内,公子怀信抱怨道,“我父新丧,她居然就这般迫不及待地他人投怀送抱了,成何体统!”
“那公子要不要召集田氏众老,一同闯入百里赤大帐,将那对狗男女抓奸在床呢?”
听到田籍打趣,公子怀信哭笑不得,道:“博闻你倒是有闲心,为兄如今却为如何救出紫龙卫们,想破了头!”
“归根结底,高陆人靠不住,说是助我们救援紫龙卫,可统兵营长却非祝者大能。”
“我前去质问如何毁掉‘信木’,对方则以‘一位祝者大能正从前线赶回来’这种借口来敷衍!”
“只可惜我们自己缺兵少将……”
如此嗟叹一阵,几名田氏族老忽然冲入大帐,慌声禀告道:“家主,大事不好!斥候来报,有一营五百人规模的黑水锐士急袭我们营地,顷刻可至!”
“我们才出城一天,黑水精锐居然就杀到这了?”公子怀信一脸难以置信,“那百里营长那边可有反应?”
“我们派人去通知了,可对方说大营扎得坚固,我们依托地利坚守便可,不必慌张!”
“他手下有一营精锐铁俑,当然不用慌!”
公子怀信立即明白了对方险恶用心。
虽然两边一同进军,但基于不言自明的原因,田氏与铁俑们却是各自扎营,泾谓分明。
铁俑善守,有营盘为依托,的确有底气坚守。
可他们田氏上下,连上卫兵仆役,也不过两百人出头。
面对两倍于己的黑水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