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人军阵前方陷入混乱之际,紫、红两道身影,已经杀到了阵前缺口。
“校尉,你先撤,我去挡住他们!”先登百家大喝一声,带着死士们迎向敌人。
然而就在梁人刚准备迎敌的时候,异变突生。
便见稍稍落后的紫色身影猛然从地上一跃,跳到了前方红色身影的大戟之上。
随即后者大戟顺势一拨,竟将后者凌空在挑高一大截,将将越过了死士们的头顶。
“不好,她要袭击校尉,快拦下她!”
先登百将已经顾不得临近的强敌,第一时间下令阵后方的死士返身去拦截即将落地的娇小剑士。
但未等死士们冲到近前,天上一道流光突然爆发出远胜其他的光辉,而后以惊人的速度俯冲向娇小剑士,随即轻轻一带,已将剑士重新带到天上。
“怎么又跑了?”阵中的梁人校尉惊魂未定地看着天上的流光,一时间也不知道敌人打得什么注意。
明明刚刚已经越过了死士,冲到军阵中了,怎么突然放弃攻击了?
莫非只是来吓唬一下他这位主将的?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结论下早了。
那道流光在他头顶飞掠了一阵,再度折返。
再次向他俯冲而来。
这次不用先登百将下令,校尉身边的短兵已经纷纷上前举盾结阵。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敌人实力。
流光之中,娇小剑士巨剑猛然一挥,一道磅礴的虹光激射而出,如同天上的大日,爆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
而下方的梁人只是下意识眯了眯眼,就被虹光淹没。
轰!
……
斩杀了梁人的校尉、百将,以及三名秩二死士以后,剩余的士兵稍稍追击了一阵,田籍就勒令众人返回通天井了。
他们这点人马,利用游者与地形跟敌人打打游击还可以,出其不意的话,还能斩将夺帅。
但真到地面上跟数量庞大的敌人打阵地战,迟早会吃亏,所以绝不能浪战。
况且梁人数量太多,分散逃入山林中,也难以尽数歼灭,所以田籍见好就收。
顺便他也想看看,知道通天井这边的情况后,梁人舟师会如何应对。
然而一连等了数日,城外都没有梁人出现。
田籍不信邪,带着邹平再去空中侦查,但除了抓住几个未跑远的梁兵以外,陆地上再无梁人的身影。
“看样子,梁人是直接退回陌河的舟船上了。”
预料中梁人的反扑,居然比想象中地要小很多,田籍内心不但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越发沉重。
而这种沉重的心情,又随着一条按当前局势来说算不上意外,可又确实出乎他意料的情报,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孙氏打下安武城了?”
“确实打下了。”庞尉报告道,“据孙氏的哨骑说,昨夜他们成功将地道挖到安武城的城墙下,突破了黑水在城中的布防,天亮以前,就占领了整座城。”
“安武城本就是孙氏的地盘,论对地形的熟悉,他们确实更胜初来乍到的黑水人。”墨烟闻言补充道。
“如此说来,孙氏真的收复全部失地了……”田籍沉吟道。
武县是谷道关以东,首当其冲的大县。失去这里,黑水大军在中陆再无依托。
可是,黑水人真的失败了吗?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对战局的预判,还是来自管叔吾、交陌都游老这些大能的态度,那最近梁人对通天井丢失的消极表现,就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先前预判。
毕竟若梁人还能继续东进,通天井这里,就不是唯一的路上通道了。
甚至黑水大军一来,田籍这边反而成了孤军,不足为患了。
难道,安武城还不是此战胜负的关键节点?
想到这里,田籍立即追问道:“孙氏的哨骑有没有说,攻占城池的时候,黑水大军逃跑了多少人?”
“这一层就不清楚了。”庞尉摇头道,“据说孙氏攻城时损失不下,占下安武城后,无力再追逃,黑水大军应该跑了不少。”
说到这里,庞尉半是安慰,半是劝诫道:“大人不必过虑,安武城比邻谷道关,原本就是谷道关防线后方的重要依托,城高墙坚,就算黑水残兵重新集结起来,怕也无力再反扑。依我看,这场大战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这时申弃见田籍一直愁眉不展,不由轻笑道:“我说灵台伯,你都把我们带到这处远离战场的偏僻之地了,究竟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你怀疑黑水人在陆上佯装败退,然后乘坐梁人的舟船,从北边陌河出奇兵绕后?”
听到申弃调侃的声音,田籍眼中,蓦然过闪精光。
他不是认为申弃的猜测有道理。
事实上,随着孙氏主力收复武县,此时陌河上的梁国舟师就彻底失去了陆地上的侧翼掩护。
如果这时黑水人胆敢乘梁人的舟船冒进东行,那结局只有一个:在交陌都的水陆两路夹击下,黑、梁联军全军覆没。
但申弃的话,却又给他提了一个醒。
黑水人确实有派一支奇兵绕后的可能。
因为整个交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