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田籍下意识出声提醒,随即想起自己被晦气护符隐藏了起来,对方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过那女游者也非毫无经验之辈,虽然被祝者【民极】偷袭,但不知是修习了【辨荣辱】方技,还是神魂强度较高,只是动作稍稍凝滞了一下,就赶在对方长剑刺到之前,用符御气险险避开,而后飞速逃离。
逃离地过程中,她甚至顺手救下了一名陷入困境的男游者。
最后两人停在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正好是田籍两人藏身的石洞前。
这时女游者向男游者伸出手,语气漠然道:“一枚黄字级御气符。”
男游者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顿时语气不悦道:“能救我‘无瑕郎君’是你的福分,怎么还索要报酬?”
“无瑕郎君?”女游者显然听说过这么名号,神态有些迟疑。
自称无瑕郎君的男游者语气越发趾高气昂:“既然你知我是谁,还要那一枚御气符吗?”
“不要了。”女游者点头,随即抬起两根手指,“对你,要收两枚。”
“你!”
……
最终无瑕郎君被薅走了两枚黄字级御气符,不过这时候他也知道了女游者的名号。
“原来你就是那个在探索榜上抢我风头的‘夭夭’!”无瑕郎君指着女游者咬牙切齿道,“还有我那百名无瑕门的追随者!”
不过这时收到报酬的夭夭懒得理他,直接掉头飞走,跟本不听对方的无能狂怒。
等夭夭飞远后,无瑕郎君也冷静了下来,阴恻恻地自言自语道:“哼,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我就不信以我‘无瑕郎君’的魅力,还降服不了你!”
说道这里,他冷笑几声,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越发得意:“即便你是将行人中的第一又如何?等你跪倒在我膝下那天,你过往的盛名,还不全都成了我的陪衬?”
……
且不说无瑕郎君如何臆想自己的降服计划。
石洞中的田籍见“夭夭”平安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身边传来妫鱼的声音:“博闻,你认识那个女游者?”
何止是认识,她甚至跟我“泥人”那个马甲表白了……
田籍心中自嘲一句,嘴里却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些游者明明实力不俗,但一则有心避战,二则互相不能信任配合,长此下去,他们必然不是仁房那边的对手!”
提到“仁房”妫鱼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毕竟如果游者们赶不走仁房的有秩者,他们就无法逃出这里。
很快,田籍的担心就变成了事实。
田仁寿发现一时拿不下灵活的游者后,迅速改变策略,将一众祝者集结起来,集体释放【民极】。
单个祝者释放【民极】时,游者们尚能凭借自身神魂强韧或相应方技抵御一二。
然而此时大大小小地祝者们集合起来,齐声宣“礼”,产生的神魂压制效果,瞬间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秩一的游者自不必说,马就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哪怕秩二的游者,也仅仅是勉强挣扎一下,就被随后扑上来的仁房有秩者撂倒在地。
田籍两人虽然不在祝者们的攻击范围内,又有晦气护符护佑,但依然感觉到一瞬间的心悸。
“祝者集合起来,居然能压制同级别的游者!”
田籍被眼前景象所震撼,心中不住浮想联翩,“祝者宣扬礼治之道,本身代表着秩序,方技【民极】正是其中一个重要体现。”
“而所谓秩序者,本身就是一种集众之道,以众凌寡……或许这正是一群祝者能胜过一群游者的原因!”
“说不定祝者繁盛,能建国立庙千年,而游者要么如泠然阁般戴上镣铐,要么如齐一会般蛰伏起来,正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哪怕田籍此时安然置身事外,也不禁开始对自身的游者道路感到一丝迷惘。
就在这时候,空中某处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随即,一道属于秩三强者的威压降下,让原本整齐划一的“礼”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也就是趁着这混乱的时间,一位位倒地的游子纷纷从仁房有秩者手中挣脱而出,飞向了空中的那位秩三强者身后。
至于将行人们,则被一道道明显是阴气行符的雾气卷起,而后同样回到了秩三强者身后。
等叹息声停下时,仁房这边已经再无一位游者。
“游长!”
石洞中的田籍一下就确认了秩三强者的身份。
也只有这等层次的游者,才能在短短一息之内,化腐朽为神奇,从仁房有秩者手中救出众人。
“不过仅仅是靠秩次的威压吗?”
此时田籍忽然留意到,面对成功逃离的众游者,仁房这边的有秩者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他们既没有阻止游者们离去,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而是全都茫然地望着天上的游长,呆立在原地。
幽幽月色之下,仿佛一群失了魂的傀儡。
“快动手啊!”田仁寿此时已经杀疯了,一个劲地命令道,“祝者!祝者快将那个领头地给我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