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麟甲闾紧急集结。
此时羊角县寺大堂,灯火通明,堂下站满了紫龙卫。
众卫望着上首脸色严峻的闾长与闾副,都知必有大事发生,一时气氛肃穆。
庆琦向陈闾长一揖,而后走到堂下,黑着脸喝到:“田宽济人在哪里?”
“我在!”田猛越众上前,不卑不亢地对庆琦拱手。
“你可知罪!”
田猛茫然看着对方,皱眉道:“还请庆闾副明示。”
“好啊!你还想装糊涂是吧?”庆琦狠狠盯着田猛,“来人,快跟大伙说说田轨长和他手下都干了什么好事!”
一名头上包扎了伤口的卫士走了上前,正是庆琦心腹。
便见他指着田猛身后的田籍,咬牙切齿道:“昨日深夜有人夜闯大牢,打伤守卫,劫走梓乡的犯人!”
“那人便是田轨长手下的田博闻!”
田博闻打伤大牢守卫劫走犯人?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众人目光纷纷望向堂下的田籍。
田猛更是第一时间愕然回头。
然而处于视线焦点的田籍,此时全然没有被问罪的自觉,反而拍了拍一旁公输五的肩膀,认真问道:“还记得昨天庆闾副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啊?昨天……”
公输五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显得有些惶恐。
不过在田籍目光鼓励下,他很快反应过来,同样认真回道:“庆闾副教导我,无凭无据,必是为了推诿责任编造的谎言。”
田籍接着问:“所以这次是他们弄丢人了?”
公输五点头:“丢人了!”
噗嗤!
一旁的管蓝忍不住笑出了声,因匆忙出门而系歪的发髻跟着一颤一颤的,直到田猛严厉的目光扫来,才赶紧低头捂住嘴。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心腹卫士气怒吼道,“昨日那人虽然蒙脸,但我们负责守卫的弟兄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多次使用御气符,分明是游者!”
田籍闻言转向对方,挑眉道:“换言之,你们根本就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了?”
“城中只有你一位游者,除了你还能是谁?”心腹卫士争辩道。
“哈哈,这算哪门子证据?”这时公输五也不怯场了,“敢情这天下游者犯了事,都要算入博闻兄长头上呗!”
“博闻只有秩一境界,昨夜看守牢房的几位弟兄真能被他所伤?”这时连田猛也忍不住插嘴质疑。
“这是因为他还有同伙”心腹卫士气急败坏地指着田籍,“那人是秩二的游者!”
“此事属下也能作证!”一名同样包扎头部的年老卫士也走了出来,对上首作揖,“昨夜属下奉庆闾副之名乔装假扮那梓乡犯人,就是为了防备有人来劫囚。哪知劫囚之人居然使出了玄字级御气符,我们不敌被其所伤!”
听到年老卫士之言,陈闾长脸色微动,望向庆琦:“你怎么还让人乔装犯人了?”
庆琦连忙躬身解释:“属下事前卜了一卦,料到昨夜必有人劫囚,所以故意设下诱饵,以期将‘毛魅’同伙一网打尽!”
陈闾长这才点点头。
庆琦松了一口气,随即对堂下田籍厉声喝道:“田博闻!你身为紫龙卫,却串联外人袭击自家弟兄,劫走犯人,你可知罪!”
“啧啧,庆闾副好大的官威啊……”田籍揶揄道,“既然这两位兄弟口口声声说我有同伙,那请问那同伙长什么模样,现在人在何处,可拿得出实据?”
这是昨日庆琦用来质问公输五的话,如今田籍原样奉还,两位庆琦的心腹卫士自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人一直蒙脸,在他们醒来前早就跑了,去哪找证据?
便见庆琦冷哼一声:“你那位游者同伙我们确实留不下实据,但谁说你只有一名同伙的?”
说到这里,庆琦转身向陈闾长禀报道:“属下已查明,田博闻私下勾结邪祟,居心叵测!”
麟字营专擅驱邪灭祟,麟甲闾更是其中翘楚,众紫龙卫听到庆琦如此说,纷纷对田籍投以警惕的目光。
陈闾长皱眉问道:“可有实据?”
“有!”庆琦胸有成竹道,“属下私下翻阅田博闻履历,知其在数月前的飞鸿宴上遭遇邪祟袭击后,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还成功登临有秩。”
“属下认为此事诡异,所以私下卜了数卦,最后断定田博闻必然是暗中勾结那邪祟,才得以成为游者,否则为何他一个新晋泠然阁的弟子,居然比其他人登临有秩的速度都要快!”
庆琦说得振振有词,就连田猛都开始忍不住猜测这种可能性。
毕竟后来负责追查曹宴邪祟的人正是他。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庆闾副所说的邪祟,是哪一种?”
“擅长以歌声惑人的梁地殇女!”庆琦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个答案,田猛心顿时凉了半截,因为这跟他追查到的线索非常贴近,虽然这事最后因为孙氏的祸乱,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但这案件正是他能晋升轨长的契机,所以记忆犹新。
这时一名紫龙卫卫士趁机走了出来,正是昨夜追捕歌者的小祝卫士。
便见他讨好地对庆琦行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