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宽济兄打算南下报信?”
“南下也好,向西追上北路中军也罢,总须将此事尽快上报。可惜我等先前为了彻查此事,连着端了好几处梁盗窝,大概是害怕计谋泄漏,很快便有梁武卒便蜂拥而至……”说到这里,田猛喟然长叹一声,“虽说杀伤了不少梁人,但我与阿离也负伤困顿于此,小五更是被俘,至于阿山,却是在乱战中走散,不知是否突围成功……”
原来公输五是被俘,不是投敌。田籍心中恍然。
而且先前的梁盗显然不知道弩机用料劣质,还让他坑了一把……这说明公输五虽然被俘,却并没有屈服。
至于田山,考虑到对方是秩二铃郎,在这种环境下的生存能力,说不定比他们三人加在一起都强,倒是最不用担心的。
“不知宽济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等阿离伤好,便让他护你突围,至于我……”说到这里,田猛忽而顿住,一脸歉色地看着田籍,“小五尚困在敌营,而梁盗之谋也须尽快上报,却是无法护你出去了。”
虽说田籍一开始就存了抱紫龙卫大腿的心思,但他也明白,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若不能共同进退,反而容易被各个击破。
况且,当挂件也得当个有价值的挂件,不然人家大腿干嘛让你抱?
于是他干脆反问道:“征调令尚在,田籍也算半个紫龙卫,轨长这说的是哪里话?”
田猛本来还想说些委婉之词,但此时见田籍神情坦然,不由哑然失笑,又啧啧赞道:“博闻有古君子之风啊!”
田籍顿时一愣。
修德方技发动,理智值回升了一点点。
这也行?
……
“你也跟大军走散了?”
神魂空间里,阿桃精致的脸庞露出意外神色。
不过田籍也有些意外:“夭夭兄为何说‘也’?”
“哦,我……门下一位后进也在北路辎重部队里。据这几日归来的人说,他外出执行军务失期未归,或许临阵脱逃了……”
咦,这说的不会是我吧?
这就被当成逃兵了?
田籍忙道:“此处情形复杂,你那位后进未必是逃跑,也可能像我这般被梁盗困住而已……”
阿桃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博……那位后进虽然登临有秩未久,经验尚浅,但从平日为人来看,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啧,没想到阿桃长老对我印象还不错嘛……
对了,此时她身处中军,负责案牍文书之类的活,正好能接触军中大人物,要不告诉她梁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于是他将田猛打探到的情报,拣重要的讲给阿桃听,至于他是如何遇见紫龙卫的,具体又是哪几名紫龙卫谁这些细枝末节,就不必说了。
不过当他说完以后,阿桃不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脸色反倒冷沉了几分。
“我不过军中小小书佐,如何传达此等军机大事?泥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虽然他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指望阿桃会答应,且所谓南边的贵子、贵女的安危也根本不在乎,但对方如此抗拒的态度,却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
若是此事由田猛等前线搏杀的紫龙卫带回去,自然没问题。
但阿桃空口无凭,且明面上一直呆在军中,未曾与外界接触,又是如何探知这等机密情报的?
军中高层又不是傻子,不管信不信这条情报,总得要查一查阿桃的。
而这一查,说不定就会查到神魂空间的秘密。
虽然神魂空间由三老掌控,倒未必真怕查出什么,但阿桃很可能因此被齐一会驱逐……甚至在她毫无察觉之下——因为那时候她关于神魂空间的一切记忆肯定被清除干净了……
一想到这种后果,田籍顿生不寒而栗之感,倒是有些理解阿桃为何反应如此冷淡了。
“嗯……阿桃小姐姐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啊,这可不行,现在她身在北路中军,今后还得有很多地方仰仗她呢……”
于是他心念一转,当即大义凛然道:“我泥人岂会陷朋友于险地?只是梁盗多是悍不畏死之徒,更有梁武卒混杂其中。如今梁王嗣子也在北路中军,正是此番争夺焦点所在,我唯恐夭夭兄遭池鱼之殃,这才出言提醒,切莫多虑!”
白色的光影中,阿桃的神魂明显一愣,略显局促道:“此言……当真?”
“当然!”
“泥人这是……关心我的安危?”
“当……当然!”
这下,阿桃的神情越发局促。
“中军有祝庙肆师坐镇,稳如磐石。你还是多想想自身如何脱困吧!”
言罢,也不等田籍回应,阿桃神魂逃也似地飞离此处,很快消失在神魂空间星空般的远景中。
嗯……下线了……
……
原地休息了三天,众人的伤势恢复大半,至少不影响行动了。
田猛带着两人外出侦查,很快摸到了囚禁公输五的梁盗营地,就在距离此地半天脚程处。
随后三人悄悄潜伏到营地附近,昼伏夜出,耐心打探营地守卫状况,为下一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