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将要去哪里”的哲学终极问题,田籍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它口中的“彼”,指代的是谁?
除了小鸟跟自己,还有第三者?
这里被认为是鸟儿能抵达的最高处。
高处不胜寒,唯有历经磨难的胜利者,才能立于此。
田籍看着空荡荡的蓬木之巅,听着小鸟不断重复的“彼且奚适也?”,一时陷入迷思。
突然在某个时刻,小鸟的声音躁动起来,田籍发现它正死死盯着某处远空。
那里,一片磅礴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
是大乌霖。
大乌霖越是靠近,田籍越是能感到其速度之快。
前一秒,乌云还在天边涌动,不过眨眼的功夫,绵延天际的雨幕,即推进至眼前。
小鸟的声音越发高亢,田籍听出其中浓浓的不甘。
终于,雷霆炸响,风雨之力,交加于蓬木之上。
而田籍,也终于看清了“大乌霖”的本体。
根本不是什么乌云。
那是一只体型极为庞大的“鸟”。
从头到尾,从左到右,延伸四方天际,霸占了视线中的全部空域,看不到尽头。
只有翅膀煽动之时,才能看到一丝属于“鸟”的特征。
真可谓翼若垂天之云。
然而这种天马行空的形容,终究过于浪漫。
此等巨物,早已超出了凡人认知的极限,自以为看到些什么,实质九牛一毛,不可名状。
仅仅是一侧翅膀煽动,就像一片天空在眼前榻下来。
以凡人之渺小,直面天崩之威,田籍看得冷汗直流,呆若木鸡。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巨物恐惧症时,耳边传来小鸟声嘶力竭的质问。
“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