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少冻死些人吧。
王子学离开汉子家,两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独自在夜色里漫步。
他不晓得自己要往哪里走,也不晓得要走到什么时候。
非要问为什么?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他本名也叫王子学,三年前的今天他在金陵的夫子庙里拜神。
也就是感叹了下古代人生活没这么多压力。
然后自己就穿越了。
这个同名仁兄,也是悲催,也不晓得是不是被自己异地登陆,把号儿给挤下去了。
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伤风感冒,硬生生人给整没了。
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
为什么自己三年了都不说话?
一来他听不懂这里的语言。
而且这边乡下普遍语速比较快,这就跟你让个小学生去听BBC一样。
简直是老太婆住高楼——上下两难。
干脆闭了嘴,老老实实当个大傻子。
其次,被自己顶号的这位仁兄,时不时出来冒泡跟自己抢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上次大半夜打军体拳就是这位的杰作。
有时候大半夜从脑子里窜出来,问自己水往低处走是因为重力,油锅捞物是因为醋的沸点比油低。
这些东西自己都试验过,可是深喉是什么,小泽玛利亚是谁?
等等?老兄?你什么时候尝试了,我怎么不知道?
吓得王子学把他挤下线了。
老子再不上号,下次你是不是还想表演个铁锅炖自己?
目前对于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情,王子学觉得没啥。
开局爹妈祭天,法力无边倒也没啥不能接受的。
王子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明。
打量一下周围环境,自己身处一座破庙。
然而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自己一睡着那个仁兄就会迫不及待的上号。
至于上了号干些啥也就鬼知道了。
第二天在哪里醒来都不为奇。
有时候是屋子,有时候是桥洞,某个晚上王子学还跟赵大爷家大黄挤了一晚。
第二天看着狗子幽怨的眼神,迎着赵大爷和邻居大妈惊为天人的目光,王子学尴尬得脚指头都要抠出个三室一厅。
王子学从干草堆里爬起。就着庙外破缸里的清水洗了把脸,漱了个口。
不说有什么洁癖,起码不能邋遢得把自己熏着了。
而后回到破庙里,对着庙里的大神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从自己穿越了,王子学就开始相信这世界上应该有鬼神了,毕竟都穿越了,哪天冒出个神明也不稀奇了。
突然,王子学想要验证下心里的某些猜测。
他手捏法诀,脚踩七星,目光坚定,猛地大喝一声:“嘛哩嘛哩哄!有请九天玄武真君!”
可除了空气里溅起的尘埃,什么动静都没有。
王子学不死心。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猴哥,妖怪被师傅抓走了?”
“王母娘娘驾到”
“芝麻开门!”
“爸爸去哪儿了?!”
庙外的乞丐给吓得盆儿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王子学终于失望了。
可是他却看不见,在他低头的时候,座上的大仙泥塑的眼瞳里竟有一丝神光掠过。
离开神庙,王子学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漫无目的的游荡。
走着走着竟然发现不远处竟然有家茶铺。
不是城里那种两三层楼,还有姑娘唱小曲儿的那种。
四根竹竿撑起当中一张油布,简单的在下面摆上几张薄木做的四方桌,几条长板凳儿。
自家门口山上的茶树采的芽,大火煮一遍,初入口苦涩异常,熬过去舌根下就有**生出,滋味自然来。
看到这里,王子学的脑子猛的像针扎一样疼。
一段记忆浮现了出来。
那是小时候农忙时候去田里帮爹娘收粮食的时候,老娘心疼他,总会偷摸塞给他两块钱让他买些吃的。
可是自己也舍不得,两块钱攥着硬是等到日落西山,农人们收了工具回家。
在路上也是类似这样的茶棚,王子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爹娘买了两大碗茶解渴。
对于终日在地里刨食的老农民来说,一个子儿的茶也有些奢侈。
但是他至今都忘不了自己爹娘接过两大碗茶时的样子。
老爹嘚嘚瑟瑟,嘴角都要忍不住咧到了耳朵根,娘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泪眼婆娑像个孩子。
他们端着个茶碗一饮而尽,向着周围的同村炫耀:“老天待我不薄!给我个体贴爹娘的孝子!这茶,甜啊!”
同行的汉子们也都羡慕不已:“你王大年老来得子,没想到这孩子却是这般懂事儿,真想拿我家里那个死不成器的换一换。”
“不换不换!哈哈哈,我让你们嫉妒!”老爹的山羊胡子在夕阳下抖得很嚣张,那一天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现在,王子学擦去眼角泪痕,父母年事已高,而自己却不晓得在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