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座他当年的确下过凡,乃是为了参透天道,至于下凡之后见过什么,爱过什么,原本便不是我等这些神仙可以干涉的,就连司命星君也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为保陛下无庾,必要的时候,我等会下凡营救。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多大的几率,所以帝座的那场劫难,唯一知道清楚的,便只有掌管命数的司命了。”
子梨悠然的递过来一杯清茶,复又关怀了一句:“冥王大人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千里迢迢从冥界赶过来定然是身子疲倦的厉害,未好好休息便来我这酒清宫寻我,为的却是天帝历劫的这档子事。我虽不能保证天帝历劫那几十年没有爱过旁人,但是天数在此,即便是天帝大人喜欢上哪名女子,也是终究不能在一起的。况且,这些年来,天帝宫中的女子甚多,而帝座他却是孑然一人。万不会有什么对冥王大人之外的心思。”
我抿了口茶,轻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查一查影渊这些年的情缘债么?”长袖落在玉案上,我低下头理着袖子道:“十万年前,颜玉的心上人冥府的女判官笙儿去了一次人间,恰好那一次本座也去了人间。她说要报一段恩情,于是阴差阳错之下,本座没有想到本座无心之失竟然救了那个原本要笙儿去报恩的男人。他称自己是安王,我俩,也算是萍水相逢,后来我曾在地府查过生死薄,结果却是让我大失所望。生死薄上并没有他的名字,颜玉猜想有可能便是你们九重天的神仙下凡历劫,未竟地府所以便没有记载。后来又过了几年,我曾去人间寻过他,他已经成了皇帝。后来我历了一场劫难,回归冥界的时候,某一日无意间听见勾魂的黑白无常道,他仙逝的那一日,天上连降大雨,且有一只金龙盘旋在宫顶,金龙离开后,便也雨过天晴了。”
“金龙绕顶,这九重天上,能有这般功绩的神仙,也便是帝座了。”他兀自添了杯茶,抿了口才道:“所以,你和帝座在十万年前便已经见过面?”
“正是因为当年那事蹊跷,我在人间的时候也问过他,只是影渊并未同我提及当年的事。”
“帝座不说,也有不说的道理。况且你是冥王,帝座乃是九重天的天帝,泄露天机,便是等同于给自己织一场劫难,冥王大人自己发现了,也便当做是不知道。毕竟这天道,冥冥之中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点了点头,抬袖从玉案上拂过:“我想,看一看,当年影渊在人间历劫的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我知道,这种事情原本是不该问你的。只是,除了你,我也着实想不到旁的办法了。”
“帝座他的劫难,除却在司命星君那里记上一笔过,其他的便也是在八荒镜中能寻得到一丝蛛丝马迹。不过八荒镜如今被拿去镇压五重天了。”他理了理袖子。我意会的嗯了声,但又听他道:“不过还有一个人,是定然知道的。”
我抬起头,惊诧道:“谁?”
“神君秋水。”
我道:“秋水是何人?”
他笑意盎然,握着折扇敲在玉案上:“你们是见过的,神君秋水乃是八荒镜中的一片碎片,在人间的时候,名唤于言。后来心上人死了之后,被妖君觊觎,被迫恢复了原形。帝座与帝君天尊念及他有情有义,便亲自渡化他为神。索性他业障满了,也该回归九重天了。也便是因为他成了仙,八荒镜便也自行生了块镜片,只要有他在,八荒镜中便不会出现什么不平。”
“秋水神君……”
与于言在天界初见的时候,他已然是一袭青衫温润,玉冠束发,神色冰凉,清声道:“小仙见过上神。”
子梨抬袖扶住他的手腕,道:“这位乃是冥界正主冥王大人,寻你过来也是有些话想问一问你。”
他缓缓抬头,清水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明亮,后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小仙见过冥王大人。”
我与他在人间,本就有着几面之缘,他既然羽化成仙,便意味着人间的往事他已经放下,如今这副清冷的模样,倒也是让人怜悯。我道:“神君不必多礼,本座只是想请神君解惑。”
他下颌抬了抬,问道:“冥王大人尽管吩咐,秋水定然知无不言。”
我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难以启口,“你是八荒镜的碎片,掌管天下人的命脉,所以我想问你,当年天帝历劫的时候,可曾在人间,欠下别人的债,又或许,与别人生了情义……”
九重天的规矩森严,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回去,至于情义,也是难以摆脱的。子梨与我相视一眼,款款道:“大人这两个问题,倒是问到了重点。如今大人与帝座这样的关系,是该问一问。”
神君秋水抬起修长的玉指,骨节分明处轻轻一掐,隔了一阵静悄悄之后,扣袖道:“当年天帝陛下乃是顺应天命下凡,八荒镜中也只记载片面,小神能算到的,只有一点。”直起身后,瞧着我与子梨继续道:“当年陛下下凡,的确与一人有些纠葛。”
我提了提心口,捻着袖口听他说完:“那人便是冥王大人,你。”
穆然间听到了关于我的消息,我抬起头,蹙眉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道:“当年天帝陛下下凡,若不是冥王大人私自在人间用了灵力,阻了天帝陛下的劫难,天帝陛下也不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