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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若天启同往常一般,还能同妖君斗上一斗,如今天启本就身上带了伤,应是前几日被西海龙女所伤,妖君明显是下了死手,招招夺命。
不久,那天启的确不出我所料,被强大的灵力给掀落下来,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妖君从云峰上翩然落下,漫步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细指搭在他的肩膀上,眸光似火:“天启,本君同你打个赌可好?”
天启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妖君依旧浅笑:“就赌,你死了之后,九重天,会不会为了你报仇”
话落之间,妖君已然抬起手,准备一掌劈向天启的天灵台。我握着折扇提了心,若是这样真正将天启给劈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天启好歹对九重天一片忠心,若是天界因此丧了一名忠心耿耿的上神,也的确是损失。
掌心中的红光落下,罩着天启的半张脸如火如荼,我握着折扇,挥袖展开,扇面上的梧桐叶格外青翠,挥出自己身上九成的法力,随着折扇破风而出,这一扇子,可能着实是我高估了妖君的法力,用了九成竟然不但将他手中的灵力给挡了回去,还一阵风将他吹出了这座大山,悠悠然的不知被掀到什么地方去……
我愣了愣,天启亦是伏在原地目瞪口呆,我尴尬的抖了抖嘴角,好歹这三十万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有这般殊荣让我挥出九成的法力,没成想,妖君竟是第一人。
彼时我合上折扇准备匆匆逃走来一场救人于水火却不留名的英雄事迹时,身后那被打得半死的人却是踉踉跄跄起了身,抹掉嘴角的血,唤了句:“苧……”许是知晓了这个称呼如今已经着实不大合适,便立即改口:“天启拜见女司命。”
我顿住了身子,这才想起来,当年我在天雷之下将他扯出来的时候,曾与他有两个月的时光朝夕相处,对于彼此的气息,算不得十分熟悉,可也有九分熟悉。
想到如此,我也觉得躲起来大约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只好挥袖撤下身前的仙罩,现身见他。见他容色苍白,拧了拧眉头:“天启上神怎会被伤成这样,本座看来,那妖君的术法,还欠些火候。”
他笑了一声,平复了脸上的病态:“小神这伤,乃是前些时日留下的旧伤,若是换做平日中,还能与妖君打上几个时辰,不凑巧罢了。”
我握着扇子,缓步走到他的身侧,和声道:“天启上神对九重天,可谓忠心,其实天启上神大可一开始便答应了妖君,这样,至少可以保得自己一条性命。”
他嗤笑一声道:“当年的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九重天,何况,九重天待我恩重如山,我虽然时常想着自己的身份总为九重天上的老神仙芥蒂,可终归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天启如今只知道,天启是九重天的上神,忠于天帝便好。”
我点了点头,问道:“纯阳玉的事?”
他猛然间有些愣,抬头看我:“苧儿你怎么知道纯阳玉的事?”
我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的云彩:“你不晓得,本座当年随在祖神身侧的时候,曾见过纯阳玉,他方才说邪物能毁天灭地,本座便猜想到是纯阳玉。”
“你竟然见过祖神?”他话中平添了不少惊讶。
我低眸看着他,挑了挑眉头,浅笑问道:“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他未语,秋风扫着山上荒草的身影,影影绰绰,凄凄凉凉,他道:“纯阳玉的事,天启会如实告知明珏天尊,女司命的救命之恩,天启无以为报。”抬起清水般的眸光:“十万年前的事……”
我这几十万年来活的颇为潇洒,虽然以往心中记恨着天启上神,可时隔多年,有多少事也都烟消云散了。我不会再记恨他,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情感,只是每每听见他说十万年前云云的事,我总会头疼上一阵,于是极快的打断他道:“十万年前的事,本座已经忘怀了,这世上一切都可以化作云烟散去,天启上神也勿要挂怀。”
他薄唇轻抿,清澈的眸中化了几缕失望失色。我侧目问着他:“你这般忠于九天,可想,亲自见一见天帝?”
他恍然,口中重复了一句:“天帝?”
我点头,不理会身后的他,顺着蜿蜒的小道踮脚飞上云霄,只留下那抹呆滞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