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人脑袋发丝凌乱,鬓上的牡丹也浮在了水泽子上,只是那岸上的宫女一个个焦急的不成模样,连同着百八十个侍卫,也皆是旱鸭子模样原地打转。
终于,那群旱鸭子中总算挤出一个水鸭子,不待众人反应过神来,便又是一声惊涛骇浪,蹦出个大水花出来。
我那厢边品着茶,边看着英雄救美的好戏,定睛一看,我才明了过来。那水鸭子原来便是一早儿站在对岸与她画画的画师。
那两人在水中挣扎了许久,男人更是七手八手的划到美人儿身侧,这方刚刚捞住腰肢,便一同坠了下去。
我嘴角狠狠的抽了一阵,原来,也是个旱鸭子!
入口的茶生了苦味,我扶额叹了一声。这本是场好戏,郎才女貌正直青春,说不准这一个拥抱便对上眼了。没想到这好戏没看成,还要添一幕双双殉情的苦情戏,果真是悲哉。
俩个丫鬟似也被这惊天动地的悲怆给惊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我扣下杯子,心中念道:莫要怪我不出手相救,只是这上古定下的规矩便是如此,你要怨,也只能怨那九重天的老头子们。不过本冥王好在菩萨心肠,在你们魂魄离体的时候可替尔等唤来黑白无常,也可免了尔等做孤魂野鬼的劫难。
正是想着,那迷迷茫茫的水泽子上恍然间蔓延开一股子仙气,那仙气正是鼎盛之时,水泽子中倏然生了个大水花,往上一涌,便将二人给拱了出来。我险得将桌子上的杯子给碰翻,闭上眼寻觅了须臾,才确定了那仙气着实是从那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男子身上传来的。
许是借着这股力,那画师搂着美人儿的腰肢,一点点朝着河岸上拥,一波波侍卫争先提着竹竿去捞,捞了许久才算给二人扯上岸。
因着刚刚落了谁,此时二人又是单衣凌乱,被水染了衣服后,女子婀娜的身子玲珑曲美,看的旁侧侍卫都忍不住咽上一口口水,而美人儿便娇滴滴的躺在男人怀中。
我一时间傻了眼,当初自己用灵力去补八荒镜的时候,曾感应过镜子的气息,刚刚那股子力,恰好,便同昆仑顶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八荒镜。”我脱口而出,脑海中还荡漾着当日影渊说的那番话,八荒镜乃是上古圣物,碎片坠落凡尘,已在适时给自己织了一段命脉。
看来,这八荒镜真正是成了人了,而且八成还是个多情种!
恐是连天公也看不得英雄救美的场面,众人慌乱之余,有道不深不浅却能让旁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高呼了声:“皇上驾到”
看到现在,我约莫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感情这美人儿原本便是皇上的女人,如今却被他抱在怀中且衣衫不整,正主一瞧定然是要大怒,彼时就算拔了他的脑袋也不为过。
那皇帝在众太监团簇拥出,乍一看倒是清风明月,仔细一看,却是老道模样。算着年龄,左右也过了四十岁。
因隔得远,那厢只顾着双眼冒火的盯着画师怀中女子,猩红不堪:“于爱卿你抱着朕的爱妃,准备何时松手。”
还不待那画师说些缘由,便听那皇帝身后一不起眼的女子缓缓莲步:“素来听闻玉容夫人同于大人交好,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玉容夫人前年才入宫为妃,于大人去年元月便考进了画苑,进了宫,可谓是用情至深啊。”
我有些悻悻那于画师恐怕要入了道,明眼人都能猜出来这次落水,皇上又恰好出现在御花园本就是个陷阱。若是皇上寻过来了,死了两个,清誉算是保住了但目的也达到了,若是没死,便可借此机会参上于画师与玉容夫人一本,可谓一箭双雕。
果真那厢怒火中烧,挥开宽大的袖子,厉声道:“于言,朕待你不薄,你竟起了这种心思,算朕看错了你!”
下一句,多半是朕要杀了你,或者直接抽剑砍上去之类的话。不过,那于言如今可不能死,真要被砍死了指不定又给自己织上一段命脉,这京城算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