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三十万岁的老姑娘(1 / 2)

良久,那哭的泪人儿一般的小娃娃红着两只眼眶,便站在子梨的面前,来来回回的出大气:“子梨,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太监们听得一脑门子的汗,拾了碎步上来:“小皇子,皇上可是有令在先,让你同子梨大人学诗书。”

许是那小皇子着实将子梨给累住了,以至于他完全不顾自己叱诧风云的形象,提起茶壶灌了一大口,展开折扇卖力的扇着:“为师平常怎么教你的,小小年龄便有这种心思,日后做了王爷还得了?”

小皇子咬着牙,看着子梨在自己面前徘徊骂道:“还有六公主,竟然敢偷偷看这样的书,小姑娘家的矜持呢?你们身在皇家,本就应该心中牢记天下苍生,终日贪图享乐,老子今日便去同皇帝说,另请高明吧。”

小面娃娃依旧上齿咬着下唇,目光随着子梨的身影摇曳,抬袖子抹了一把鼻涕。

这般教训人的模样,我约莫是头次见,以往在冥界的时候,可真想像不到,这九重天的上神们,竟然还有一日会被人间的娃娃折磨的措手无策。

“人家原本便是个孩子,你大可不必这般置气吧。”我抬袖掩着唇角,小声的道了句。

那子梨一恼火便坐在木藤椅子上灌了口凉水,只见那小皇子仇视的眸子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光,脱掉自己的鞋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看的我与子梨皆是目瞪口呆。

“他,这是要干什么来着?”

子梨僵了一张脸,摇了摇头,须臾,便见那朱门外恍若有一玄边衣摆踏了进来,而小面娃娃这边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抹了一把泥巴在脸上,旋即嚎啕大哭:“诀儿不过是同老师讨教问题罢了,老师便嫌弃诀儿愚笨,还要去同父皇告状,诀儿一出生便没有母妃的庇佑,又比不得旁的皇子聪明伶俐。老师嫌弃诀儿也是应当的。”

这,算的上是恶人先告状么?子梨那旁险些将自己的折扇给滑掉下去,想来是比我还要吃惊几分。

而门外那刚踏足进来的人,似也怔了怔。

我转身瞧了过去,“影渊。”

而那小面娃娃似遇见了亲爹一般,爬起身子比我还要快几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玄色的衣袍,一抹鼻涕一抹泪,软着带哭音的嗓门:“叔爷爷要为诀儿做主。”

叔爷爷,看来他这辈分,可真是够高……

影渊黑着脸将那小泪人儿从怀中给捞出来,皱着眉头问道:“又是怎么回事?”

子梨那厮扶额感伤,又是颇有意义的摇了摇头,凑近我道:“这孩子挺机灵的,懂得先发制人。”

我端着一杯凉茶亦是赞赏的投去目光:“果真是你子梨上神调教出来的孩子,喏,如今在和他告状,看样子,是真的要和你杠上了。”

他袖子一拂,扫了一阵风:“唉,若不是他叔爷爷偏要给我这个苦差事,白白耽搁我三年游厉的好时光。”

后来,不晓得他究竟同那小娃娃说了什么,只见那娃娃一副欣喜的模样,提了两只鞋光着脚丫便跑了出去。

小面娃娃的身影穿进那藤花的架子中渐行渐远,蹒跚的脚步看着有些惹人疼爱,我握着杯子打趣道:“你这方到了人间,便拾了个侄孙儿。”

他缓步行过来,广袖拂风,子梨理了理衣袖同他扣袖一礼,满额汗水:“偏偏给我寻了这个苦差事,若是没有这些孩子,我兴许还能在院子中安生的种树喝茶,这样一来,皇家的孩子本就娇生惯养,打不得骂不得,他老爹平常也不愿意看看他们。”

影渊不知打哪摸了一根笛子,白玉模样,甚是精致,“这是方才在皇帝那瞧见的,想着你会喜欢,便挑了一柄给你,凡间的东西,玩玩便好。”

我客气的接过那柄笛子,入手沉甸甸的,却听得一旁子梨甚是不乐意:“果真是见色忘义,我在这守了三年,也未见你给我一件像模样的法器。”

“东海水君前些日子送去了两柄扇子,乃是经了七百年才造出来的法器,改日你便去一并取走。”

果真大方,适才这子梨上神才同我说过前些日子丢了一柄宝贝扇子,如今便允了人家两柄做法器。

“你同那小娃娃究竟说了什么话,他为何这样就善罢甘休了?”院子中的梨树簌簌掉落着残叶,颇有一股秋风扫落叶之感。

他抬起眸子看我,剑眉星目,唇角弯弯:“不过是允了他改日带他去见皇上罢了,这些孩子终日养在宫中,母亲大多是不得宠的妃嫔,见不到皇帝,也是自然。”

子梨悠闲的敲着扇子,有些不大甘心:“我这个老师,又做爹,又做娘,伺候了这些祖宗三年,到头来还要被他们威胁诛九族。”

我戚戚然的抬着下巴:“虎毒不食子,这宫中这样多的皇子,他竟不来瞧瞧自己的儿子们,薄凉啊薄凉。”

子梨抱着扇子,接了句:“这还算不得,有件事你们许是不知晓,这宫中有位皇后,原是那叛国罪臣的女儿,按理来说不该被封后,可皇帝宁愿受百官谴责,也要给她名分。不过当年那件事,她娘家一百多口惨遭杀害,皇上一道密旨便将那个家鸡犬不留给抹了。那皇后本就体弱多病,隔了三个月才亲眼见到自己全家被暴尸山野的情景,后来,便变得痴痴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