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好是伤我的心,我握着袖子捶足顿胸:“阿玉啊,这些年了,你说话依旧是这样的直白。”
翌日一大早,九重天那领路的神官便侯在门外,恭敬且有礼道:“请二位大人去祭坛,参加三界大会。”
颜玉着了一身浅月牙颜色的衣袍,今日并未拿着那把随身的扇子,长袖垂下道:“从此三界大会,乃是三界帝君派遣使者,进那八荒镜中比试一番,谁输谁赢,便一目明了。”
我点头唔了一声“神官大人请带路吧。”
头次见到那面八荒镜,与我冥界的那面混沌镜大差不差,只是比上混沌镜明亮一些。神官将我与颜玉安置在靠祭台前的两个梨花木镶和田玉的坐席上,居于此位恰好能将那镜面中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你看那居于正位的,便是天界的暮南帝君。”颜玉斜着身子拿茶之时,小声的道了一句:“他是天帝的叔父,为人饱受三界赞扬,算得上是个通情达理的神仙。”
我半清半楚的顺着他目光敲了过去,容颜瞧着倒是俊俏,可贵的是这般大的年龄竟然依旧容颜不改,身着浅紫色绛云边的袍子,目光幽深如井,眉眼处倒是与昨日中瞧着的那个男人有些相似。
“这天帝的叔父今日代替天帝参加三界大会,倒也说的过去,改年你再过来的时候,便说是我爷爷,这样也可以同他们天族比上一比。”
此话一出,颜玉一口茶水呛了进去,连忙抖着袖子遮住脸缓了许久,后才怯怯道了句:“我倒是想,可不敢,除非你再给我九条命,让我像狐狸那样可以死九次。”
我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出声,须臾,那台下的席位皆被来往的仙人妖怪给占的满席。妖界帝君看着鹤发童颜,着了白色的袍子稳重的落座在暮南帝君的另一侧,我寻觅了四下,想到昨日那人同我说的话,祭台未见他身影,踌躇了片刻。
黑白无常领着一众黑脸阴阳的鬼差赶了过来,朝着颜玉行礼之后,便在我耳畔小声道:“王上,此场大会共三天,第一天是由我与白无常应付,第二日是判官大人,第三日乃是大司命,只是今年同往年不一样,天族倒是派了战神与其中一位上神应战,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撂下杯子,理了理袖子,小声回道:“无事,胜败终究是看最后一场,你们不用太在意,颜玉他功力高深,区区一个上神,无所谓的。”
一旁的战鼓已然被天将擂起,震耳的鼓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只浅浅听着身畔的颜玉低估一声:“你倒好,将所有的问题都扔给了我,自己图了个清闲。”
我亦是低声回道:“我只是怕自己失手把他打死了。”
“那我若是失了手,到头来还要连累你。”
“好歹也是个上神,岂能会让你轻易失手。”我瞥了他一眼,轻松道:“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成败与否,我向来不在意。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我好歹是个尊神,改日定是能将这笔债讨回来的。”
他嘴角微微一扬道:“有你这番话,我倒是放心多了。”
八荒镜被神官用咒法开启,镜面呈现出一扇金晃晃的大门,门上雕刻着麒麟踏火,三界派遣的人皆有序走进镜中,那八荒镜是一片结界,结界中会有三把上古大神铸造的法器,或是弓,或是剑,也或是一把匕首。
那匕首虽是最不好用的东西,但威力实在是无穷,不过那黑白无常运气也忒好了些,上去便摸了把匕首。
“往年摸到匕首的人,都会是最后胜利的人,看来黑白无常的运气不错。”颜玉于一旁抿了一口茶水,言出之时,那暮南帝君也朝着这旁轻轻扫了一眼,浅浅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