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邵说什么也不肯走，眼珠子来回在灵琼和路云木身上转悠，像极了不放心的老父亲。

灵琼无所谓，待了片刻后，准备走了。

“这附近不太安全，让文邵送你吧。”路云木主动提出。

“不用。”不安全好啊！爸爸最喜欢了！

文邵心底是完全不想送这个疯子，但再怎么说这疯子都是个女孩子，要是出什么事，他良心上也过不去。

灵琼怎么拒绝都没用，只能失望地跟着文邵离开。

“你要按时吃药哦。”灵琼走出门，还不忘叮嘱路云木：“这样病才能好得快。”

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又乖又软，路云木都不好说不，“嗯。”

文邵在电梯那边催她。

灵琼挥挥手，和文邵一起下去。

出了楼，文邵就警惕地和她拉开距离：“季念楚，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灵琼背着手往前走，“什么打什么主意？”

“你接近我路哥，打的什么主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打什么主意啊。”我打的主意多了去，会告诉你个背景板吗？！

文邵显然不信。

但灵琼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出于同学情，没打什么主意，他也奈何不了她。

总不能限制路哥交朋友吧？

文邵嘴上哔哔赖赖的，但最后还是将灵琼送上车。

……

……

路云木站在窗边，望着下方昏暗的街道。

脑海里想的是灵琼说的那句话。

——路云木，如果你没有什么能让你活下去的理由，那我想做能支撑你活下去的那个理由。

她到底从什么地方看出他不想活了？

他从未对任何人显露过这个想法。

就连文邵都不知道。

路云木抬手摸下侧脸，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少女柔软的温度。

“路哥……”文邵重新进门，将他从窗边拉开，关上窗户：“你站这里干什么，你病还没好呢！”

路云木不自然地放下手：“你把她送上车了？”

文邵：“那肯定啊，我总不能把她扔在楼下吧。要是出什么事，那我还不得负责啊。”

文邵帮路云木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你都生病了，怎么还自己做饭？收拾起来不麻烦吗？”

“不是我做的。”路云木坐在沙发上。

“哎？”文邵犹豫下，心底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

“嗯。”

文邵：“……”

那个疯子居然还会做饭？

奇了！

果然是对他家路哥有非法想法！！

“路哥，这你买的？”文邵站在冰箱那儿，拎着个漂亮盒子，半透明的包装盒，能看见里面是个小蛋糕。

路云木对那盒子没什么印象，刚想摇头，又想起灵琼，他没吭声。

文邵就当是他默认了，“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给你买来着，可惜人家都关门了，没想到你自己买了。”

那小姑娘好像喜欢给他塞甜食。

路云木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知道自己喜欢……

……

……

路云木生病好些天，灵琼白天给他发信息，他要是不回，她能一直发。

路云木实在没法，只能回她。

一到放学就屁颠屁颠来了，拦都拦不住。

有时候给他从外面带的饭，有时候她自己做。

每次她也不待太久，等他吃完饭就走了。

不过她的眼神明晃晃地透着担忧，好像她一不注意，自己就要去死似的。

“季同学，我明天就去上学，你不用再来了。”路云木觉得自己再不去学校，她还得每天来报到。

“真的？”

“嗯。”路云木道：“这些天谢谢你照顾我。”

“不用谢，应该的。”照顾自己的崽崽职责所在，要是能照顾到床上就更好了嘻嘻嘻！

“对了，你一个人住吗？”这么多天，就没见过崽的家人，除了文邵和那几个跟班，也没见有其他人来看他。

“嗯……”

“那不是很危险吗？就像上次，要是那人进来了，你不就危险了？”灵琼顿了顿，眸子滴溜溜转两圈，“要不，你租个房间给我？”

“……啊？”

“我现在租的地方房租太贵了。”小姑娘顿时垮下脸，可怜巴巴地：“我都交不起房租了，房东要把我赶出来。”

“……”路云木摇头：“这不合适吧。”

他们才认识多久！

而且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

“为什么不合适？你有一个伴，我也能省下一点房租，双赢的事，不好吗？”小姑娘乌黑的眸子里都是疑惑。“难道你要看我被赶到大街上流浪吗？”

“你可以住校。”

“住校更贵……”

路云木大概是想起西德是所什么学校，宿舍都是按照豪华酒店顶级套房准备的，还不如外面租房便宜。

对于季念楚的家庭情况，他也听过一些，好像父母都不在，她确实挺缺钱。

但这也不是她要租他房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