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坟也是有忌讳的,早上祭拜,下午开坟,且在挖的时候还要盖上红布,以免被太阳光伤到。
眼下别说祭拜了,连红布都没有拿,我本来想把衣裳脱下来虚掩一下,但却被陈伯给拦住。
“就这么挖,他们不配!”
看陈伯眼里带着浓浓厌恶,我没在说话,只闷头挖坟。
陈伯也没闲着,在我挖坟的时候一直在几个棺材周围溜达。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普通人或许会以为他只是闲着没事干,但我不是。
只抬头看了一眼,我就清楚了陈伯的打算。
他是要破风水,彻底把这几座坟主人搞没!
不过,最近和我的关系不大,所以我并没有多寻思着,专心的挖着面前的坟。
五座坟,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全部忙活完毕。
倒不是我挖的多快多速度,主要还是因为这几座坟埋的比平常的坟浅。
但把棺材弄出来之后,却不由得心生疑惑。
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是七八岁的孩子。
这真的是陈伯口中的祸害?
许是我打量那几具尸体的时间过长,陈伯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口跟我讲道:“二十三年前,村子里面来了几个人,据说是逃荒过来的,村子里面不少人感觉对方可怜,送了饭菜。”
“村长更是好心将其空置的砖房借给他们住宿。”
“哪成想,没过多久,村子里面的人就开始一个个失踪。”
陈伯说到此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满满的痛惜。
我疑惑:“那。他们去了哪?”
“他们被放置在砖房里的地窖中。”
“死了?”
陈伯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那五具尸体:“你想的太美好了,当时如果他们真的死了,那他们要拿什么吃饭填饱肚子呢?”
我有点蒙圈。
不等我开口,陈伯便继续道:“这群畜生,他们住的地方确实是有过饥荒,不仅有,还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时大旱,庄稼无收,一开始还能吃上菜,后树皮都啃不上了。”
陈伯说,树皮没了之后,那些人就打上了吃同类的主意。
也就是吃人肉。
一开始,那些人只是吃死人肉。
可渐渐的,那群人就像是上了瘾,完全失去了理智。
在死人全部吃完之后,他们就又开始惦记活人。
那段时间,那个地方死的人要比饿死的人还多。
而我眼前这五个,就是少数存活下来的一部分。
一想到这些人为了活着去残杀同族,我不由得头皮发麻。
陈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烟,递给了我一根,我没要,他便蹲在地上自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抽了将近一多半,陈伯才又开口说道:“这些人吃惯了人肉人血,根本就吃不进饭菜了,之所以要饭,也不过是想放松村民们的警惕性。”
“所以,那些失踪的人其实是成了他们的口粮?”我喃喃开口。
陈伯点点头。
“你不知道我们找到那些人时候的场景,那些人被剥皮,被砍骨,被放血……但是为了一直吃上新鲜的肉,他们又给他们吃药吊着口气!”
说到最后,陈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白老太太良善啊,在村民把这几个畜生打死后,我本来是想直接封了他们的生路的。”
“但白老太太不准,一直念叨身死道消,今生的因今生的果,别牵连日后。”
听着陈伯的话,我不由得对白老太太心生敬佩。
之前无论是爷爷告诉我的,白老太太救过我一命,还是从村民那里打听到的,我都没有太大感受。
总觉得我不记得,我不是当事人,所以感受不到那种感觉。
但今天陈伯的这个故事,却让我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气氛。
也对白老太太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就听过老太太的事,如今在听陈伯你这么说,我才明白那些村民为什么会如此敬佩,老太太真是既仁善,又通透。”
我感慨了句。
陈伯嗤笑了一声,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道了句:“仁善?以白家满门为代价的仁善,真的是仁善吗?”
我一愣。
脑子里闪过白岳白如出现的画面,我疑惑:“陈伯,你这话的意思是……”
“白老太太为了化解这几个人身上的污秽,将其埋进了自家地里面,自那之后白家就没有安宁过,老的受罪,小的受伤,祖坟也不安宁。”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心生疑惑,既然出了那么多事情,那白老太太为什么不将其挪到其他的地方呢?
反而还,一直无动于衷?
我正想开口,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
或许白老太太和白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并没有再多开口。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尤其是现在白家大部分人已经都不在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处。
想到这我突然一顿,脑子里不由得闪过白如的脸。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