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来到灵堂前,或跪或立,哭了多时,才由旁边婆子和老汉们将众人劝住。草草吃了些东西,石家三兄弟引着一行人来到旁屋落座,石财给众人逐一倒了茶,石召给一圈人散了卷烟,开口道:“大叔婶子他们没来么?”
“爹娘听得了信儿哭死过去几回,现在在家中躺着呢,请了先生开了几副药,劝着留在家里。”翠荣的哥陈文华两眼通红说道。
“是嘞,身体当紧,莫让二老哭伤了身子。”石召客套回言,他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这种场合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去,把海娃叫来,给姥娘家人磕头谢罪。”石召免得冷场,对石财说道。
海娃本来已经睡下,孩子毕竟还小,并不能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稀里糊涂被石财拉到旁屋,挨个给来人无论年龄大小、辈分高低都磕了头。
陈文华拉起了外甥,心疼地摸了摸头,拉过旁边的一个孩子:“山娃,跟你老表一块去睡吧,明天你们俩起来还都有正事儿要行呢。”这个人是他的儿子,陈翠荣的侄儿。陈翠荣本是要给他去送碗的。
“陵地选好了么?”陈文华抽了一根烟,稳了稳心神,低着头问。
“选好了,请了风水先生看过了,在祖坟里的。后天还得麻烦你领着山娃去破土呢。”石召赶忙赔言道。
“嗯。出殡的日子看好了没?”陈文华没抬头,又问道。
“也好了,也是请的先生看得,后天初六,是好日子,不犯冲。”
“嗯,那活(棺材的方言叫法)呢?”
“娘家没有来人,我们哪敢做决定,明天晌午请你和山娃去选呢。”几个问题下来,石召已觉后背满是冷汗。
沉默了许久,陈文华抽了两三根烟,抬起头看向石召,从牙中恨恨挤出了几个字:“我妹子咋能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