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南平王世子衣袂翻飞,轻淡的眼神审视着顾嘉,仿佛在审视着一头待宰的羔羊。
顾嘉偷偷地瞅瞅前后,并无别人。
她暗想着,在这法源庵里,便是他有点人脉,也未必敢这么杀了自己吧
他若是再敢动手,自己有了防备,自己就大嚷大叫,到时候拼了自己性命,他必然也不能全身而退。
当下心中大定,便低头,笑道“世子殿下,世子若是就此放过了我,从此后我自当为你保守秘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放心就是,绝无第三人知晓。可是你若非要怨恨于我,那我也无法的,自是任凭世子殿下处置。”
南平王世子定定地望着顾嘉的笑颜,突然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生回我。”
顾嘉恭敬地道“殿下请说。”
南平王世子再次凝着顾嘉,却见顾嘉依旧笑意盎然,仿佛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是在那简陋的客栈之中,她穿着寻常粗布衣裙,明明是个乡下姑娘打扮,但是那眼神中的骄傲和淡定却仿佛她是养在云巅的凤凰。
南平王世子清冷眸光中泛起一丝困惑,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地问道“你自小被养在乡下,心中可曾有过怨恨”
顾嘉没想到,南平王世子竟然问自己这个。
她仰脸望着他,怔怔地说不出话。
怎么叫回答得好呢
南平王世子轻淡的眼神凝着顾嘉“我想听真话。”
顾嘉脑中拼命地想着,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发誓逼着自己这辈子不会提起刚才的事吗,怎么会好好地问起自己的家事
突然间,灵光一闪,顾嘉想到了刚才他跪在那房舍前说的话。
房舍里面是什么人,才能让他说出那样的话
他问那个人可知他过得如何,他说他想了那个人许多年
房舍里的人是他的亲人至亲之人
顾嘉突然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闭上眼睛,轻叹一声“世子问我,我却是不好说假话的。”
南平王世子安静地注视着她。
顾嘉叹道“这些年我流落在外,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人都说世上亲娘最好,可我却从未被亲娘抱在怀中呵护,心中怎能无恨”
南平王世子微微垂下眼,修长的睫毛犹如燕尾般优雅。
顾嘉一摊手,却是又道“可是恨又如何,那终究是我的生身母亲,我便是恨她,却也盼着能和她亲近的。”
南平王世子神色冷漠。
晚风拂面,他一身白衣在那风中犹如飘絮一般。
顾嘉眼睛里欣赏着这幅美男靠树图,脚底下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待到退到她有把握的地方,脚底下抹油,赶紧跑了。
南平王世子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睁开眼时,却见那女子穿着一身绛紫衣裙,在傍晚的风中跑得飞快,犹如一只即将飞向天际冲向那碧霞的蝶。
顾嘉很后悔,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去偷听什么静禅大师和彭氏的话,结果呢,不小心撞到了这么一桩子事。
不过既然撞到了她也没办法,如今只能深呼吸一番,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当晚彭氏是很晚才回来的,回来后她仿佛有些疲惫,不过顾嘉却没心思再去猜测什么了。
反正猜了也猜不着,又何必费那个心思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顾嘉跟着彭氏去烧香,又捐了香油钱给庵里,最后说定了静禅师太过两日会下山过去博野侯府帮着顾姗去邪祟。
顾嘉胡乱猜想着,若是这庵里的师太们那么厉害,应该是自己一进门就发现有邪祟进门了。如今自己安然无恙,那应该是不至于发现什么吧,当下也是略放心了。
又在里面拜了拜佛,看了看经书,总算彭氏领着顾嘉下山去了。
下山路上,前面路上却见到了一行人马,那马车颇为华贵。
彭氏纳罕“不知道这是哪家马车,怎么没听说过有其他人家的家眷过来法源庵”
顾嘉探头看过去,不免胡乱猜想,里面必然坐着的是南平王世子吧。
一时想起昨夜情境,不免有些无奈,便收回眸光来,不去看了。
马车慢腾腾地向燕京城而去,彭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嘉说话“这次你姐姐若是好了,你们姐妹定要相亲相爱不管怎么说,娘养了她十几年呢。”
顾嘉垂下眼,柔声道“是,娘,我知道的。”
彭氏又道“你父亲给你的那庄子,虽然是给了你,但是你也不可在阿姗面前提起,免得她看了不好受,毕竟她病着不是吗”
顾嘉冷笑,但是面上却依然垂着眼道“是。”
彭氏看着顾嘉,仿佛还有话说,不过到底是没说,轻叹了口气,用手托着额,靠在车壁上闭眸假寐了。
顾嘉见此,也干脆假寐。
马车驶入城里,行经一处成衣铺子时,彭氏突想起什么,道“前几日你父亲的朝服掉了一颗珠子,我命人送到这家店里来修,想必已经好了。”
说着,便命旁边的丫鬟过去取。
顾嘉此时正望着外面的各样铺子看呢,听到这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