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那荀文若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以你的才华，应该会选择一个更好平台展现自己的才华才对，想想春秋战国那些名人不都是如此么，他们不在乎是为哪个国家效力，只在乎自己的才华得以展示。”

吕布轻笑着看着荀彧。

“吕将军，如今可不是战国，大家都是大汉子民。”

荀彧默默地开口说道，不过他的眼睛看着的是桌上的酒杯，而不是吕布。

“唉，干嘛这么说呢，四百年前大家不都是大秦子民么，再往前的战国诸国不都还是周朝子民么。”

“司马公都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日刘家不行了，退位让贤自是应当，其实汉室两百年前就该亡了，刘秀救了一次，但这种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就和东周一样。”

吕布见荀彧不敢看自己知道荀彧心虚，说什么大汉子民根本没有意义，汉室如今这样子比东周末年还不如呢。

荀彧沉默，吕布的话他没办法答上来，若是以战国诸国来说，诸国还都是周天子册封的诸侯国君，而刘邦在秦朝更是当做亭长，勉强也算秦朝官吏。

而吕布不同，现在吕布控制的并州是吕布自己打下来的，吕布没有任何官职，祖上更是无籍籍名，现在更是明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吕将军，我荀家世受汉禄，断不敢忘本。”

荀彧对着吕布拱了拱手坚决的说道，荀家世代为官，他不能像吕布这个平民一样。

“若是将军肯效忠汉室，辅佐天子，荀彧自当肝脑涂地。”

荀彧起身对着吕布下拜道。

“荀文若啊，汉室还有救吗？”

吕布喝了口酒看着荀彧淡淡的说道。

“只要将军肯匡扶汉室，一定能扫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清明。”

荀彧一脸认真的说道，以吕布如今在并州的实力，只要肯效忠汉室，平定纷乱的天下并不是问题。

“然后呢？我能得到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荀文若说是不是，这是老刘家传统，彭越、英布、韩信，你不会想我走这条路吧。”

吕布的话让贾诩和陈宫都笑了起来，如果吕布选择匡扶汉室，那汉室一定能再次中兴，但结果只会比韩信更惨，而他们这些跟随吕布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吕将军……”

荀彧还想解释但吕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荀文若，不必再说这些了，如今你还不是跟随曹操，汉室正统在关中啊，你想效忠汉室应该去关中才是。”

“还有那些保证的话我也听了不止一次了，我还是那句话，等你们当上皇帝再做保证，地位权利都不如我凭什么在我面前夸下海口，保证这保证那的。”

吕布看着荀彧，荀彧的话当初就听阎忠说过一次，吕布也早就有了决断，汉室已经没救了，谁救都是死。

“对了，听说关中来了两队送礼的人，一队是李傕、郭汜的，一队是刘协的。怎么样，有兴趣见见么。”

吕布笑着告诉荀彧关中的消息，这次请柬发得很多，但唯独没有发给刘协的，客偏偏刘协私自派了人过来。

“天子派人来了？”

荀彧非常意外，吕布虽然实力很强，但孩子过满月也不至于天子派人专程来祝贺。

“不错，听说快到河东郡了，过几天也就该到了，怎么样，荀文若感兴趣吗？”

吕布看着荀彧，从荀彧脸上的表情，吕布知道荀彧很感兴趣，天子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传出来了，现在能在晋阳遇到，荀彧自然不会放过打探消息的机会。

“看样子荀文若也没有胃口，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吕布端着酒杯对着荀彧说道。荀彧拱了拱手，起身就准备离开。

“对了，荀文若一心忠于汉室，不知道曹孟德可清楚，为人做事那就得一心一意，两面三刀的可不好。”

吕布突然有补充了一句，荀彧只是顿了顿，就继续往外走了。

“看样子荀彧是没和曹操说呀。”

吕布喝了杯酒笑着看着远去的荀彧说道。

“没想到荀文若还是一心忠于汉室，不过这汉室已经没可能匡扶了。”

贾诩笑着说道，得民心者得的天下，如今汉室不光民心失了，在世家豪门中也威信全失，这种情况下那还有可能再中兴。

“荀家是颍川大族，累世官宦，这样选择也不奇怪。”

陈宫摇了摇头，荀彧的出身和他们可不一样，可以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对于家族声名看得很重。

“虽说忠臣不事二主，但荀文若这样从事于曹操心中却只有汉室，实在是有些滑稽，他还真以为曹操心中有汉室？”

吕布笑着说着。

“曹操是何等人物，我能想到的，曹操也能想到，以曹操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性格，能甘心平定天下后被除掉，用自己的一生包括生命为汉室做嫁衣？”

“曹操自然不会。”

陈宫摇了摇头，他见过曹操凶残的一面，知道曹操绝不是会那样选择的人。

“看来荀文若和曹操迟早会起冲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