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4)

原来陷入了一个误区。

诚然她的从业经验在与会代表中微不足道,可他们关注的并不是“林晚”本身,而是她所代表的组织想要表达出来的态度。

屏幕中的视野倒转过来,手机里传来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响。

熟悉的男声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沉稳而淡然,像一个宽广结实的怀抱,稳稳接纳了她所有的局促。

而后又沾染些许调侃的低哑笑意,惹乱了她的心跳:

“别害怕,真要出了差错,我替你跟舒斐解释。”

——

最后一天的会场,布置得比前几日更为正式。

会议厅的前方摆放了报告桌,黑色话筒立在支架上,随时准备将演讲人的声音传递到四面八方每个角落。

林晚把长发盘成利落的发髻,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裙,踩着同色系的高跟鞋,英姿飒爽地走进会议厅。

舒斐出车祸的事已经传开,好几个眼熟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同她打听舒斐的伤势。

林晚一一回答了,打开笔记本最后浏览一眼,便轻轻合上屏幕,挺直了脊背。

有些前几日和她一样当跟班的年轻人偷偷打量她,设想如果换作自己被临时推到台前来,能否像她表现的那么胸有成竹。

但也许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有人暗自猜测,上台前假装镇定谁不会,只有站到报告桌前才是见真章的时刻。

鸟鸣涧的演讲顺序排在稍后。

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安排反而帮到了林晚,让她有时间可以借鉴前面几位演讲人的经验。

几十分钟下来,林晚发现周衍川还真没说错。

质疑与分歧固然存在,但最激烈的争执已经在前几天消耗过了,最后一天大家的态度都比较平和,通俗点来说,就只剩下“我倒想听听,你们是不是铁了心要坚持己见”的环节。

轮到基金会代表发言时,林晚站起身,抚平裙摆的褶皱。

她微笑着走到台前,视线明亮地扫过台下众人,紧张仍然会有,却已不足以使她动摇。

“各位代表好,我是鸟鸣涧的演讲人林晚。”

她的声音在座无虚席的会议厅内清晰响起,温和又不失坚定,一字一句都利落地从嘴唇内连贯地说了出来。

大概因为昨晚提前和周衍川排练过的关系,她今天的状态特别好。

全程几乎没怎么看面前的稿子,演讲内容就像刻在她脑子里似的,不用特意回想,就自然而然地表达出鸟鸣涧的主张。

今天的讲台是光线最集中的地方,而她就自信地站在台上,迎着众人的目光,散发着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演讲结束后,台下有代表问:“你们考虑过冒然修改濒危名单的后果吗?

名单改变会导致当地保护政策跟着变动,对于已经规划甚至投入的经济体系产生的影响,如何解决?”

“首先我想申明一点,我们力求推动野生动物濒危名单更新,并非一时冲动。

目前有足够的数据证明,我国境内有多种野生动物数量急剧减少,却因为相关法规滞后而得不到妥善的保护。

其次鸟鸣涧的观点向来是‘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可以并行’,我们反对的是‘过度污染再重新治理’的方案,在刚才的演讲中也有提到,以当前的案例来看,多数地区放纵污染的后果,是耗费当地数十倍的经济代价修复生态环境,而其中还不包括受污染地区的人民生命健康代价。”

林晚想起昨晚后来听周衍川讲过的案例:“我可以举例证明我们主张的可行性。

去年西南某市遭遇频繁停电,给当地的生产生活造成极大不便,经过无人机巡逻盘查后,发现是由于栖息地境内的输电铁塔被鸟类筑巢所导致的跳闸。”

林晚曾经多次负责科普讲座的优势在此时展现了出来。

游刃有余的姿态、天生具有感染力的音色、还有她磊落明朗的眼神,都让人忘记了她只不过是舒斐带来的下属。

“这种情况下,难道要为了保障当地发展驱逐栖息的鸟儿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当地电力局联系林业部门,了解过鸟类生活习性后,主动为它们安装人工鸟巢,既解决了鸟类栖息的问题,又解决了电塔绝缘子短路的问题。”

临危受命是挑战,亦是机遇。

林晚在此时此刻,无比确信这一点。

她落落大方地笑了笑,目光笔直地望向台下,朗声总结:“只要所有人愿意配合协调,人与动物就可以和谐共处,以上就是鸟鸣涧此次主张的方案,谢谢大家!”

掌声如同潮水般响了起来。

之前对她印象淡薄的人,也开始向身旁的人询问:“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林晚,前几天都没发过言,我还以为她只是舒斐的秘书。”

“难怪舒斐会带她来,长得漂亮,又不是只有漂亮,这样的下属谁不愿意栽培。”

“可不是嘛。”

两个半小时后,研讨会正式宣布结束。

主办方在会议举办的酒店举办了一场午宴,邀请所有人参加,也当作是感谢各方人士一周以来的辛苦。

林晚去了趟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