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也没有人说我茶浓茶淡,更没有人提醒我晚上别熬夜。”
水夷瑶像是在回忆那段时光,声音都低低的,轻柔缓慢。
敖厉到从没听过水夷瑶说这些,他只隐约知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练出了这么好的手艺,总不会过得太快活,毕竟世间没什么是白来的。
她这番提及依旧是轻描淡写。
但那样一个小姑娘,想也知道,过得不会轻松。
水夷瑶抬眼:“这些我不想说的,我也没跟谁提过,太矫情。
人生在世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你也有你的难处,我知道的。”
水夷瑶往后靠了靠,语气轻松:“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偶像包袱太重。
我知道你的。”
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不必单单只为了她去刻意隐瞒,不必独自承受什么。
我知道你的。
敖厉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是的,他早就知道,他的心上人不仅仅是心上人,亦是他的知己。
敖厉把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
挺甜,好吃。
吃完了,他才说:“浅井屠被我施计,有了和你一样的伤,进了抢救室,没救过来。”
水夷瑶听了,有些意外地怔住,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敖厉继续等着,等水夷瑶说他手段狠辣,做得太过。
可是水夷瑶没再说了。
“还有苹果吗?”
水夷瑶又讨要苹果吃,侧头一看敖厉像还等什么似的,她挑了挑眉:“?”
敖厉慢慢从旁边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尽量像话家常一样:“你觉得,是否太过?”
水夷瑶想了想:“你这么做,站在海族的角度,其实没毛病。”
敖厉是海族族长,在法制体系并不完善的海底,他做事必须雷霆手段才能管理好海族。
他这次袖手,下次搞事的就会更肆无忌惮。
敖厉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削苹果,犹豫了会儿问:“那,站在你的角度呢?”
水夷瑶这次没犹豫了:“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的为人,她相信他做事的动机,自然不会横加质疑。
还有,如果这次出事的是敖厉,她同样也不会善罢甘休。
敖厉低了低头,终于笑了。
水夷瑶也跟着他笑了一下,却很快敛了下去,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又抬眼看敖厉:“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敖厉看向她。
水夷瑶:“那个时候,我在石板上写下东西,可……一个字都没留给你。”
她说着,抿紧了唇,手上不自觉攥紧了身上搭着的毛毯:“你有没有,有没有,怨我?”
敖厉听她说完,先是怔了怔,伸出手扣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知我,我又怎么会不知你。”
别人都说她只留下了玉雕手艺。
但别人不知道,他却深知,那不仅仅只是玉雕手艺,于她来讲,那是她的命。
没留一个字给他,不代表不把他放心上,那只沾着血的玉石,已经够了。
听了这话,水夷瑶一下就扬起了笑容:“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敖厉肯定能理解她的做法,所以并未解释。
果然他是懂的,解释是多余的。
水夷瑶看着自己的双腿:“敖大知己,我身上好得差不多了,该出院了吧?”
输液瓶和氧气都已经撤掉了,伤口已经在愈合,手没事儿,就是这双腿需要点时间,回去养着就行了。
敖厉:“不急,再养养。”
水夷瑶:“手痒。
可以回去再养,这没几天就要联赛了。”
据她所知,出了这桩事儿后小山国那边的玉雕师团队一下子就换了两个人,一个是犯事儿的浅井屠,另一个是带队的上原风见。
都换了别的人。
上原风见的实力是真强劲,这次没得比了,倒也有点可惜。
原本她也是要被换掉的,但她手没事儿于是自己又申请上场,而且他们保险柜中的半成品都还在,倒也不用从头开始。
敖厉点头:“只是鲛绡衣你得穿上。”
鲛绡的防御能力一流,如果这次她穿着鲛绡,身上就会少很多伤口。
水夷瑶:“那是自然。”
小贝一有空就会看过她,第一次还带了她的鲛绡衣过来,在床边哭哭啼啼地嘱咐她一定要穿上。
敖厉:“还有一件事。”
“嗯?”
“去领证。”
这是他们说好了的,水夷瑶点头:“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水夷瑶疑惑:“不是要去民政局现场办吗?”
敖厉转身,从旁边的柜子上取下一个盒子,走到水夷瑶身旁,将盒子放在她的手边:“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红色木盒,盒子上纹着金色暗纹。
水夷瑶看了看,盒子上面的纹样是龙凤,旁边还有燕子和青鸟的纹样。
“这是什么?”
“聘礼。”
水夷瑶手顿了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