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燕双,你真的疯了!你根本没有妹妹,那是空气,是一团虚无,是你的幻想!”
他说着,去拿车钥匙。走到餐桌旁端起一杯水递到嘴边:“我要送你去医院,你病的太严重了,你已经出现幻觉了。”
妹妹在一旁气得发抖,她牙齿咬的“咯咯”响:姐姐,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如果他杀了我,我就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也慌乱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阻止他?
妹妹的眼睛看着餐桌,那上面有一把拆快递用的美工刀。“杀了他,不能让他把我们分开”
她叫嚣着,我被她吵的头疼,伸手将那把刀握在手里。
然而当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我犹豫了。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近两年来,跟我朝夕相对,情深意切。现在让我杀了他,我做不到啊。
但是就在我这犹豫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神情一阵恍惚,好像眼睛出了问题,什么都看不清了,脑子也不甚清明,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和妹妹靠在墙上,我手里的刀子正滴着鲜血,而秦哲蜷缩在地上抽搐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用不可思议的的目光看着我,地上的鲜血已经摊成了一大片。
晕血的感觉忽然袭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终于将我压倒,我靠着墙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看着妹妹浑身颤抖,我以为她是被吓的,我安慰她:“别怕,再也没人、能够分开我们。”
妹妹回过头看了看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说的对,姐姐,再也没人,能够分开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我的头脑总是昏昏沉沉,有时候我听得到承灏说话,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上似有千斤重,根本无法睁开。
我想叫他的名字,但是我的嘴巴只能微微的张合,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我被困在梦境中,无法逃脱。我看到的都是从小到大我和妹妹一起经历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过电影一样播放着。我像个旁观者看着帧帧回放,忽然明白了妹妹的心情。
我知道了她为什么恨我,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想要夺走我的身体,为什么让我杀了前夫。
她从小只有我,她是我的影子。可是我从没有真正的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最爱的是我,我却伤她最深。
她给自己取名“颖”,既是“影”的谐音,是陈述事实,也寓意“新颖”,也表示她想要比别人更优秀更出众。
而我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有没有自己的名字,想要被叫做什么。
我是一个人,一个健全的,完整的,独立的,真正的人。而她,只是我的一个影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与否。因为她的存在在别人看来,毫无价值。
但是在我心里,她明明是那么重要啊。
可是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哪怕连说声谢谢都很吝啬。不不,不是吝啬,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我一直认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