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强求，我也不忍心逼你。所以曾经你要跟他在一起，我只能走开。但是他死了半年了，你就不能......”

“不能，永远不能！”吴筱竹又激动起来：“我心里只有他，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你们都以为他死了我就可以忘记？有个人填补空白就可以？不是的，不可能的。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吴筱竹忽然拿起相框猛地往地上一摔，随着清脆的响声，玻璃相框四分五裂，碎成残渣。吴筱竹在承灏愣神的功夫，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玻璃就往脖子上划去。

我惊叫一声冲过去，以我不存在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当然这没有什么用），大声吼着：“吴筱竹你疯了？”

吴筱竹忽然顿住，她睁着空茫的大眼睛四处寻找，然后她看着吓到失色的承灏，问道：“你听见没有？”

“筱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再逼你了。我和你离婚，我同意和你离婚。”承灏仿佛没有听见吴筱竹的问话。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边哭边流着泪。

“你没有听见？”吴筱竹又四处寻找，这次她在问我：“姐姐，是昨晚梦里的姐姐吗？你在这里吗？”

我吁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我在呢。

“你不是我做的梦？你是谁？你在哪？你昨晚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咱们能不能先放下碎玻璃。就算你不爱他，这样折磨他也不对吧？”

“嗯，是，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吴筱竹松开手，那块碎玻璃掉到地上。接着我们看见，有鲜红的血滴在纯白的地毯上。

我忽然感到难受，从胸腔里感觉到憋闷，我急促的喘着气，看着那鲜血一滴滴将白色染成深红，仿佛有东西一点点侵占我的大脑。

我往后退去，我要离开，这里的血腥气味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我本就不该来到这里。这里不属于我，我的全世界应该在妹妹那里。

可是我刚要飘走，吴筱竹的声音无助的传来：“姐姐，你别走。你回头看看我。”

我一愣，回过头去，惊讶的发现，在吴筱竹的身体之外，一个若隐若现的灵魂飘在我的前方。

而地面上的吴筱竹，已经昏死过去，承灏抱着她正惊慌的呼唤他的名字。

很好。我想。我现在终于有伴儿了。

那么说她也可以灵魂脱壳？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我愣神的功夫，吴筱竹忽的飘到我身后，然后又慢慢飘了回来。她显然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了，问我：姐姐，我怎么这个样子了？我和你一样了吗？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我点点头：看起来是的。你的意识也离开自己的身体了。

——那以后呢？以后的我们会怎么样？就一直这样存在吗？

然后她又思索了一下，问道：我们还存在吗？

这个鬼问题问倒我了。我对她说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一直纠结了。

——纠结什么？她问我。

纠结我要不要将我的身体要回来，重新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