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飞速地行驶在轨道上,苏梦蝶依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苏梦蝶背着旅行包,走出成都火车站。
苏梦蝶登上了前往温江的大巴。
温江,是一座温润的小城,青山绿水,空气新鲜。整个小城仿若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
苏梦蝶按响了她要采访的那位单亲妈妈的家门。
门开了,是一位穿着简洁大方的粉色家居服,大概三十二三的年轻少妇,眼里还透着盈盈的真诚笑意。
少妇开口:“你是苏记者吗?你好,我是徐美玉。”
苏梦蝶回过神来,连忙回应道:“对,我是苏梦蝶,我想王主编已经给你说了,我是从遂宁前来给你做个专题报告的。希望没打扰到你。”
徐美玉寇尔一笑:“你尽管打扰好了,我也尽管吐槽好了。”
苏梦蝶笑笑说:“那我们开始吧,”
于是,苏梦蝶坐在沙发上,听徐美玉娓娓道来。
成绩优秀的徐美玉十四岁早恋,男朋友却消失不见,她受尽屈辱,依然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由于不受待见,个性顽强的她独自带着孩子到成都温江投奔姑妈。姑妈又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暴病而亡,从此她与儿子相依为命。坚强的她一边带孩子一边摆地摊,靠着聪明的头脑和诚信的经营态度发展得越来越好。在温江拥有了自己的商铺和两套房子。
“十几年了,我依然无法谅解我的父母,当时是如何把我从家里逼走,”徐美玉陷入了几秒痛苦的沉思,但是转即又很爽朗地笑了起来:“我真的挺佩服自己,我今年35岁,孩子都20岁了,后半生,我只想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
苏梦蝶说:“十年了,你一直默默资助遂宁乡下的两个贫困学生,我替他们谢谢你。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你是一位伟大的单亲妈妈。放心吧,你的报道写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发给你,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妥我再修改。”
徐美玉笑笑说:“不用发给我,你直接发,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写。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别人各种眼光看我了。”
苏梦蝶说:“这是我的从业习惯。对了,我想去下洗手间。”
徐美玉示意了下。
苏梦蝶打开洗手间的门,突然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让她毛骨悚然。
油画上是一位红衣女子。对,就是她看到的那个红衣女子,哀伤的眼神,微笑上扬的唇角,很美,很动人。她站在一块投射着月光的草坪上,双臂呈伸开状,仿佛在拥抱头顶的月光。
苏梦蝶怔怔地看着那副画,那美丽的红衣女子,似乎用哀伤的眼神挑衅着她内心的防线。
“啊”苏梦蝶惊恐地大叫一声。
徐美玉闻声而来:“苏记者,你怎么了?”
苏梦蝶说:“脚崴了一下,不好意思,惊扰到你了。”然后她又故作镇静地说:“这副油画很美。”
徐美玉大方地说:“苏记者如果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苏梦蝶慌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只是感触这幅画很美,我爷爷生前也很爱油画。”
“看来苏记者是性情中人,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幅画送给你,”徐美玉,“待会请你吃个便饭,苏记者不要不赏脸哦。好了,我去化个妆,待会就出发。”
“吃饭就不必了吧,”苏梦蝶说,“我下午还有事,想早点回遂宁去。”
徐美玉有点生气地说:“那关于我的报道就别写了吧,我不喜欢磨叽的人。”随即取下那副画,“苏记者,这副画挂这里不行,容易让人分神崴了脚”。随即拿了画转身而去,并带上卫生间的门,留下苏梦蝶一个人在卫生间发懵。
这是一家装修很别致的火锅店,打扮入时的徐美玉焦急地打电话催着:“家乡来朋友了,文倾,赶紧来一起吃个饭……好了,再重要的事也得给我推掉……再啰嗦你就不是我儿子……”
徐美玉啪地一下挂得合上手机。
“你是位坚强的母亲,也是霸道的母亲”,苏梦蝶打趣道。
徐美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梦蝶:“等你做了妈妈,就知道我并不霸道。”
苏梦蝶尴尬了一下,把话题转移开来:“美玉姐姐,请问那副油画在哪里买的呢?那上面的女子,太美了。”
徐美玉说:“是我儿子画的。你喜欢的画,让他再给你画一副。他在大学专修美术。哎呀,他怎么还没来?”
苏梦蝶顿时来了兴趣,她问:“这幅画出神入化,应该是有专门的模特吧。”
徐美玉笑笑说:“我不懂这个行业,等他来了你具体问他吧。怎么,苏记者,你对这方面颇有研究?”
苏梦蝶摇摇头:“不,我只是欣赏。”
徐美玉笑说:“看来文人都是虚伪的,不喜欢直面回答问题。”
苏梦蝶说:“哪有呀?”
徐美玉陷入短暂的沉思:“当年我儿子的爸爸,就是每天一封情书把我拿下的,说什么海枯石烂,爱到天荒地也老,其实都是虚伪的言语。一听说我怀孕赶紧逃之夭夭,从我生命里失得一干二净。我有时都怀疑我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个人来过。”
“他那个时候多大?”苏梦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