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行,和许小闲同乘一辆马车的景蓁蓁侃侃而言。
她似乎将那些过往的甜蜜的回忆放在心里放得太久太久,这时候忽然之间打开了话匣子,就像发酵了酒一样,那香甜就这么飘了出来。
在她的言语中,多是四至六岁时候的事情,而那时候的景文聪也就八到十二岁。
或许那也是景文聪这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童年时光吧。
至于景文聪之后的事,景蓁蓁就不是怎么了解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宫里那森严的等级,终究将她和景文聪给隔绝了开来,彼此极少再能有往来。
许小闲此刻扮演了一个绝佳的听众。
他在仔细的听着景蓁蓁说起的那些童年的趣事,也在仔细的分析着景文睿这个人——
人们常说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事情。
人在成长的历程中因为经历的不一样的事,终究会铸就不一样的性格,走上不一样的人生。
或许那时候的景文聪是一个极为单纯的孩子,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这个妹妹,是真的希望能够陪着这个妹妹一起玩耍一起欢笑。
但大人们的世界和小孩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被大人们的世界过早的隔绝了开来,他意识到了这森严的等级带给他的烦恼。
他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他甚至连见自己的妹妹一面都很难。
那么他在此后的人生中是不是因为受到了那些歧视的眼光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他开始奋发图强的读书。
他想要在他的父皇面前去证明他的能力。
他希望得到他的父皇的重视,以此来改善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对他的母亲的看法。
其实从现在来看,他的那些努力是有效果的,毕竟景皇封了他一个亲王,他有了自己的封地,他能够在自己的封地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他愿意这样,他的理想就是这样。
许小闲伸出了手来抓住了景蓁蓁的手,似乎是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更为亲密了一些的缘由,景蓁蓁并没有紧张的抽回她的手,仅仅是脸儿一红,微微垂头。
“那弘亲王的母亲现在也在他的封地里?”
“并没有,因为没有这样的规矩。”
景蓁蓁含羞抬头,又道:“郁才人倒是也沾了大皇兄的光,在去年秋大皇兄成亲之时,父皇将正七品的郁才人册封为了从三品的贵嫔……这也算是莫大的恩宠了。”
“那郁才人可还有子女?”
景蓁蓁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听闻郁才人原本、原本是芗箬湖畔一农家的采莲女子。那时候……那时候父皇去芗箬湖畔游玩,就此结识,便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景蓁蓁并没有将这件事详细的说出来,虽然隐晦,但许小闲却很了然,心想这便是景皇的一桩风流韵事。
“后宫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才人实在算不得什么。恐怕父皇将郁才人接入宫里之后也再没有幸临,故而郁才人也就只有大皇兄这一个儿子。”
许小闲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我的这位大舅哥也确实是个人才,我们既然途径他的封地,他以往又那么的疼爱你,你们兄妹也久未曾见面,那么我们去拜会一下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句大舅哥说的景蓁蓁心肝儿砰砰直跳。
她的手依旧在许小闲的手里,她又垂下了头来,脸色绯红,低声的说了一句:“咱们可还没成亲呢!”
“以本少爷的本事,想来去拜见了岳父和岳母之后,他们便恨不得早些将你许配给我……要不要我也在大辰为你建一座有着景国特色的庄园?”
“……不用,我、我就觉得来福说起的那百花镇挺好,虽然未曾见过,但我能想象出它的美来!”
景蓁蓁又抬起了头来,“或许是在宫里住久了的原因,这一次大辰之行,让我觉得就连呼吸都是舒畅的……或许是因为你……也或许是因为没有了那宫墙的阻隔。”
“小时候我常常坐在那颗大榕树下,听着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看着它们在空中飞翔,便觉得若是我也能够生出一双翅膀,能够飞出那高墙之外……能够去再去粘蜻蜓,采莲子,那便是最好的。”
“你当真在接回了五皇子唐不归之后,就归么?”
许小闲点了点头,“当真,因为我也不想成为那笼中的鸟儿。”
景蓁蓁眼睛一亮,偏着脑袋俏皮的说道:“那我们就回凉浥县!”
“嗯,咱们就回凉浥县,去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生一堆儿女,当一世逍遥快活的大地主!”
景蓁蓁又羞涩垂头,乜了许小闲一眼,“让月儿姐姐给你生去!”
“哈哈哈哈……”许小闲大笑,他俯过说了身子,低声说道:“一起生,可好!”
景蓁蓁面如血。
心若花开!
……
许小闲的马车里充满着夏日时节的燥热。
幸亏这马车里没有别人,就连叶知秋现在也极为自觉的去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但终究是在马车里,虽然许小闲很是蠢蠢欲动,最终也还是按捺了下来,没有坐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