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百姓们日子依旧如常。
没有人感觉到丝毫的异样,尤其是在这最为热闹的年节之前,京兆府衙门里的捕快们在长安城行走更为频繁也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茶楼酒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东西两市的那些商铺也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长安城城门司在这一天忽然被禁卫军接管,是禁卫大统领姚书源带着摄政王的手书,亲自和城门司的司正常子瑜将军交接的。
在城门司的官署中,姚书源和常子瑜闭门说了盏茶时间,随后常将军将城门司的两千兵卒全部召去了校场。
他们依旧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就在校场的营房里莫名其妙的呆了一天一夜。
这是大辰十八年腊月二十七。
左相严宽在这个早上于书房里又写了一封信,他将这封信慎重的交到了管家严全的手里。
“看来我全家没有人能够离开长安了,所以现在我只能靠你!”
“你务必离开长安,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去云国,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二公主唐鱼的手里!”
“严家还能不能保全下来……就靠你了!”
严全接过了这封信,仔细的揣入了怀里,“老爷放心,只要我严全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将此信以最快的速度亲手交给唐鱼殿下!”
“好!”
“老爷保重!”
“嗯,快去吧。”
严全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左相府。
他是左相府的大管家,他也是一品中的高手。
他是严宽和五花八门之间的桥梁,所以要逃出这长安城对于他而言并不太难。
严宽穿上了朝服,走出了书房,站在了院子里,才发现他的三个儿子儿媳以及七个孙子都站在这院子里。
“爹……!”
“爷爷……!”
“公公……!”
一时之间,哭声大起。
原本的计划是今儿一早离开长安,但尚未出行就被严宽给阻止了。
许小闲居然在长安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儿孙们若是这时候出城,恐怕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与其去冒那毫无希望的险,不如就留在长安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都闭嘴!”
严宽眼皮子直跳,他一声怒吼,又道:“成何体统!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
“统统回各自的院子!从今日起,所有人不得出左相府半步!”
“滚!”
很显然他的儿孙们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样子,这一家伙吓得这些人全部闭上了嘴,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离去。
严宽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他知道自己已是困兽,就算是严全能够将信送给二公主唐鱼,就算是云国会派兵前来,那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而许小闲对付自己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肯定不会拖延至两三个月之后。
他现在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他不相信六部尚书尤其是兵部和户部两个尚书会束手就擒,他希望他们还能够做点什么,比如……让这长安城乱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登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这一天的早上,大辰摄政王来到了宣政殿。
他依旧没有坐在那张龙椅上,而是叫侍卫搬了两张椅子,他坐在了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看着大殿里神色各异的大臣们,他咧嘴一笑,“诸位,这眼看着就要休沐了,在这里我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所有的臣子们愕然一惊,不知道摄政王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朝中的气氛可不是如长安城,而今朝中的气氛愈发的紧张了起来,这大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知道摄政王将在来年进行吏治整顿。
从目前看来,这即将到来的整顿比之大辰十三年的那一场来的肯定更猛烈一些。
箭虽然尚未发,但弦却已经绷紧。一旦松手,这一箭不知道会射死多少人。
尤其是左相一系的那些官员们,这些日子他们在努力的和左相割裂,想要摆脱刻在身上的左相这个烙印,以至于右相府的门槛这些日子都差点被这些想要改旗易帜的大臣们给踏破了。
可偏偏右相姜上游谁也不见。
这就令这一大批官员更加惴惴,哪里还有心思去过这个年,哪里还敢奢望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特么的身体都憋出了病来,万事更不顺利!
“今儿个召集大家开这个朝会主要就一件事。”
“我这个摄政王有些懒,在这宫里捣鼓了一两个月也没有做个啥。所以我寻思我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助手,你们看见了我身边的这把椅子了吧这把椅子就是留给我的助手的,你们猜猜我请了谁来坐这把椅子”
群臣大惊,这位摄政王简直不安常理出牌呀!
那龙台之上哪里还能有别人的位置
可现在龙椅上都没有人坐着,大辰的一切还当真是这位摄政王说了算。
那会是谁呢
群臣窃窃私语,大都以为这个位置是童安若的。
因为童安若是曾经的大辰右相,也因为这位摄政王和童安若多有往来。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