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长安而来的许云楼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有点怪异。
他是跟在罗浣溪的大部队的尾巴而来的,罗浣溪带来的是两万刀骑,那么许小闲攻皇宫这一战会不会多了一些变数?
他不希望出现变数,而今看来也不太可能出现变数,因为按照时间算,许小闲当已经抵达了长安,长安城的战斗恐怕已经打响。
如此一想,他加快了速度,从一侧超越了罗浣溪的部队,如夜枭一般向长安飞去。
飞去看一场戏!
一场他亲自策划的大戏!
……
从长公主府到永乐宫穿巷过道有足足三里地。
关山望月二人带着全副武装的两千特种兵战士摸黑而行。
皇宫中,谢荣光也安排了足足十只巡逻队,这些巡逻队是由他掌控的六万刀骑组成,每一队各五千人,另外的一万人中的六千防守在永乐宫,剩下的四千防守在他的府邸永安宫。
皇宫极大,但有着这五万刀骑巡逻,在谢荣光看来宫里是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他的问题在于城墙之外的许小闲的部队。
这里的战事陷入了胶着,城墙上的投石车对许小闲的部队构不成威胁,但许小闲的投石车却在不断的轰击着城墙。
而今许小闲似乎改变了战术,他没有再全城墙攻击,而是将大量的投石车投向了同一个点。
这当然无法准确,但架不住多,那一段城墙早已失去了士兵防守,而今城墙之上已经被轰出了一个缺口。
缺口不大,但谢荣光却有些担心了起来,他不知道许小闲还准备有多少石头,如果就这样让他继续轰下去,那一段城墙必然垮掉。
他按捺住了出城一战的冲动,想的是等到天明。
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应该是寅时了,再有一个时辰,天将放亮。
……
皇宫后宫云安宫。
阴九坐在云安宫的屋顶上,手里拧着一壶酒,偶尔会眺望一下南城门处,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
那地方的轰击一直没有停,若是城墙垮了,许小闲的兵能够冲入这宫里来么?
他的心里是极为矛盾的,毕竟这大辰的江山是姓唐的,虽然唐不惧得位不正,可他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毕竟姓唐。
但他在凉浥县见过许小闲之后对这小子又很是喜欢,因为百花镇很好,百花镇的好是百花镇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好。
苦大仇深出来的阴九当然希望大辰的百姓都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在他曾经的期望中,是唐无妄能够和许小闲亲密的合作,唐无妄当他的皇帝,许小闲来振兴大辰的经济!
在他看来,以许小闲之才,足以胜任一国之相……比什么左相右相这两个饭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是这翁婿二人能够携手而治,那么自己的余生说不定还能看见一个繁荣的大辰。
可惜……唐无妄终究没那度量也没那胆量容纳许小闲。
阴九喝了一口酒,耳朵忽然一动,他豁然转头,老眼里瞳孔一缩,望向了不远处的那条漆黑的巷子。
有刺客!
他的眼睛猛然大睁……大量的刺客!
屁的刺客,这特么分明就是军队!
不是骑马的巡逻的刀骑,而是鬼鬼祟祟悄然而行的……难道是许小闲的特种部队?
他豁然站起,正想要发出警示,却住了嘴。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大辰两位大宗师之一的叶知秋!
“阴公公,咱们坐在这里喝两杯?”
阴九沉吟片刻当真坐了下来,“许小闲进来了?”
“嗯,他进来了。”
“真有密道?”
“真有。”
“是杀太上皇还是当今皇帝?”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杀了?”
“那样不好……太上皇脑疾发作,昨儿晚上华老神医都未能止住他的头痛,”阴九将酒壶递给了叶知秋,“杂家问过了华老神医,恐怕、恐怕太上皇时日真的不多了。”
叶知秋蹙眉,喝了一口酒,将酒壶又递给了阴九:“不是说还有半年左右的么?”
“华神医毕竟不是阎王爷,他掌握不了生死的时辰……原本或许还能有半年,但、但四皇子干的这事,让他所有的计划都前功尽弃,受了这般打击,估摸着他也撑不住了。”
阴九也喝了一口酒,“许小闲人呢?”
“应该快到云安宫了。”
“你为什么会帮许小闲?”
“因为我是他的师伯!”
阴九一怔:“师伯?”
“对,我和许云楼是师兄弟。”
“……所以你也希望许小闲杀了太上皇为许云楼报仇?”
“曾经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恐怕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许云楼没有死,也因为你刚才说唐无妄恐怕活不久了……既然活不久了,许小闲这一刀斩下去就没有什么意义。”
阴九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许云楼还活着?”
“嗯,或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呢。”
“所以这是许云楼布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