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皇后将一脸茫然的三公主唐若曦给接去了她的云安宫里,夏昭容也回到了她的玉华宫。
“砰……!”
夏昭容将一口产自定窑的青花茶盏摔得粉碎。
“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身着黑衣的老嬷嬷默默的从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俯下身子将茶盏的碎片捡了起来,这才回了一句:“娘娘,只怕是皇上知晓了娘娘去过青龙台。”
夏昭容一怔,“刺杀皇上可不是本宫做的!”
“老奴知道,但皇上不知道!”
“……那如何才能让皇上知道那不是本宫做的?”
“而今恐怕、恐怕只有请夏侯爷派人去将许小闲杀了!”
夏昭容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个什么主意?皇上才册封了许小闲为凉浥县男,才昭告天下要将本宫的女儿下嫁给他,他这分明已经原谅了许云楼,你居然想要让本宫去请哥哥对许小闲下手!”
老嬷嬷微微躬身,淡然的说了一句:“娘娘觉得,皇上真的就原谅了许云楼么?”
夏昭容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皇上此举是缓兵之计?”
“莫要忘了漠国已经兵发南疆,南都侯府叶长空正陈兵于溯溪原,将士们枕戈待旦,这场战争一触即发。”
“此时的大辰,内部可不能乱了!”
“刀锋可是掌握在大管家的手里,他若是看见了这机会……你不了解吴常这个人,他可不会去理会这大辰是乱还是不乱,他只会举起那把刀,在这大辰的国土上再劈上那么几刀!”
“你说若是大管家带着刀锋南下,北都侯府的那位罗侯爷可是去了凉浥县的,他又会有什么举动?”
“曾经大辰刀骑有个说法,罗浣溪就是许云楼的影子,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许云楼,罗浣溪也绝对不会。”
“许小闲而今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大管家为许云楼复仇,祭出许小闲这杆旗子,大辰五大候,老奴估计就连皇上也难以知晓究竟谁会为之呐喊,随之附和!”
“所以皇上是想要许小闲和大管家都去死的,不然他不会带着一万刀骑去了凉浥县,却因为南方战事,他不得不退让一步。一旦南方战事平定……许小闲焉有命在!”
夏昭容沉默数息,问道:“可若是请本宫的哥哥将许小闲杀了,这不是打乱了皇上的计划么?那位大管家只怕更会发疯!”
老嬷嬷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老奴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位大管家死了!”
“死了?”
“对,死了!他将刀骑交到了许小闲的手上,许小闲是个文人,他哪里懂得掌军。现在杀了许小闲正是最好的时候,他尚未能收拢军心,他更没有成了气候。”
“将许小闲杀了,皇上肯定会做些什么,这就要夏侯爷有壮士断腕之决心……一旦许小闲死了,他这颗小树苗一倒,其余各大侯府的猢狲们失去了希望,自然也就散了,这才是皇上真正需要的!”
“若是此事能成,皇上明面上当然会震怒,但内心里只怕对娘娘您感激不尽。如此,也就能证明娘娘您并非那场刺杀的幕后之人!”
“但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皇上出行是个秘密,留下大皇子监国,娘娘想想,若是皇上真的遇刺……谁才是这巨大利益的获得者?”
夏昭容瞳孔一缩,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潘昭仪!”
……
……
御书房里的灯依旧亮着。
大辰皇帝唐无妄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张刚刚传来的密报。
密报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大管家已死!”
他看着这行字看了很久,这才扬了扬眉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这老东西终究没有活过朕!”
“你这么急的将许小闲推向前台,这是要迫使他快速的成长了。”
“朕……如你所愿!”
“严小花,”
“奴才在!”严公公躬身站在了龙案旁。
“拟旨!”
“奴才遵命!”
严公公取了一张圣旨,提起毛笔饱蘸朱砂,等着皇上的口述。
唐无妄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在御书房里走了两步。
“南边战事紧,着北都侯府罗浣溪派三万刀骑前往!”
严公公一怔,这从北至南可是数千里地,他不由得想到了大辰二年,北魏南下,漠国正和大辰在争夺南疆,皇上也是下了这么一道旨意将北都候罗浣溪调去了南疆,导致北部战场溃败从而割让了漠北三州之地。
他垂头落下了笔。
唐无妄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望着漆黑的宁静的夜,想了片刻又说了一句:
“再拟一道给南都候叶长空!”
“好!”
“着南都候叶长空自收到此旨意始,发起对南漠之战事,此战,朕要南疆之领地向南推进至……长岭山脉!”
这道圣旨又让严公公吃了一大惊,因为长岭山脉距离而今南疆边境足足三百余里!
长岭关可是漠国的一处雄关,长岭关后是漠国的军事重镇长岭城。
长岭城驻军三十万!
再加上漠国向南疆调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