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我总觉得他很厉害!”
离开了百花镇,时越坐在马车里对许小闲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厉害好,若是他厉害才能证明那三千人更有用!”
“我说姑爷,你是不是看出来些什么?”
许小闲笑着摇了摇头,“一个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还瘸了一条腿……我不是看出来些什么,是觉得这样的老人值得尊敬!”
“尊敬?”
“对,尊敬!这说明了他有着坚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正是因为这种意志这种精神,才让他的这帮人和那些土匪不一样!”
“若换作是我,莫要说带着那么多人在深山老林里呆十几年,恐怕就算是十几天也难。我做不到,他却能做到,所以他值得我尊敬!”
许小闲转头看向了时越又道,“我说句得罪你们的话,他的那些人比你们原本的马帮自律性强了很多,这种自律铸就了他们不一样的纪律。若是伯母能够用好这帮人……五哥啊,伯母真的就是捡到宝了,北境马帮真的能够名扬天下!”
时越倒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他只是不了解许小闲是怎么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的。
他也亲眼见过那帮人,确实如许小闲所说服从性极高,但在时越看来那些人就像木头人一样,一个个不苟言笑极为板正。
这样的人杀人或许不会眨眼,但做生意显然不太行,他们那模样恐怕会吓跑了顾客。
马帮的存在不是为了杀人的,而是为了做生意的。
可在许小闲看来,马帮要将生意做得更大,首要的就是杀人!
抢地盘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商量谈判可以解决的,最终都会落在谁的拳头大、谁的刀更狠更锋利这上面来。
国如此,市场也如此。
许小闲回到了家里,站在荷塘边发了会呆。
三千土匪,出去了五百,还有两千五留在了百花镇他们的新房子里。
这两千五百人他没有安排去作坊干活,算是白白的养着,花少爷我的银子吃少爷我的饭……这样不行!
眼见着就要到三月了,按照阮氏纸业那阮小二的说法,章氏的手纸将在三月上市。
百花造纸作坊已经可以量产百花玉纸了,这纸得先屯着,一来是留给马帮贩运出去,二来嘛……等阮氏的手纸上市的那一天,我再开一场新品发布会抢抢阮氏纸业的风头。
不过,章氏那手纸真的能够在三月如期上市么?
手纸这个玩意儿可莫要看用的材料简单,但造出来的纸要满足柔软和韧性这两个要求却并不容易。
那章氏研究手纸的进度到哪里了呢?
……
……
华灯初上,宣州府怀安巷子里章氏庄园灯火辉煌。
主宅中,负责章氏纸业的章泽相站在父亲章雅风的书房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从去年底父亲作出了研究手纸的决定之后,他就调集了宣州府三处作坊里的最有经验的数百名匠人开始分析百花纸业的手纸,然后开始了试做。
这转眼之间三个多月过去,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今终于做出了样品来,可这样品……就连他章泽相也很不满意。
可距离父亲要求的上市日期越来越近,匠人们始终找不出问题所在——他们也是用的稻草和麦秆啊,可生产出来的纸要么质地不均匀,要么极为易碎,和百花纸业的手纸相比……简直无可比拟。
匠人们采用了各种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原材料的浸泡时间不够,这样才导致了纸纤维粗细不均,毫无韧性可言。
如此说来,这手纸要和桑皮纸一样,在水池中浸泡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使用,那就肯定赶不上三月的售卖了。
事实上就连匠人们也不知道就算是浸泡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造成同样品质的手纸。
他们找不出缘由,只能根据经验加以判断。
所以章泽相带来了作坊里试做的这种低劣的手纸,想要征询父亲的意见,要么就这样勉强先推出去,以最低的价格售卖,要么……就再等一两个月。
没多久章雅风从茅草里走了出来。
他叫了一个丫鬟打来了一盆热水,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在丫鬟递过来的毛巾上擦干,这才一脸漆黑的走入了书房。
“这就是你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弄出来的手纸?”
章雅风坐在了太师椅上,端起了茶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放了下去。
“这不是手纸,这是用的手指!”
他抬眼看向了躬身而立的章泽田,眉间皱成了一个川:“这个玩意儿真的有那么难么?”
章泽田连忙躬身回道:“父亲,孩儿想应该是我们操之过急了。匠人们说了,一个月,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保证能够造出一模一样的手纸来!”
“再一个月啊……那就到了四月了,等造出来再上市,就是五月份了。我答应阮行远在三月份提供给他手纸去挤垮许小闲,你这是让老子言而无信啊!”
章泽田慌忙说道:“父亲,这是孩儿的罪过,孩儿低估了这手纸的技术难题,若是一开始就按照桑皮纸的技术去处理……就不会是眼前的这种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