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说了半个时辰。
最终许小闲接受了两成干股,并建议朱大昌将这染坊开去了极为偏僻的曾经的杨下村。
那里不怕污染。
因为那里的村民都搬去了百花镇。
谢绝了朱大昌请他留下来吃午饭的挽留,倒是朱重举将他送到门口的时候两人约定了一个时间去淡水楼吃吃酒。
“楼永年回来了,听说会试考得不太好,叫上他,再加上安荷花,对了,也叫上你未婚妻还有季星儿吧,这样我叫若兰出来毕竟容易一些。”
许小闲并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去理解,叫若兰出来容易一些……不就是周若兰么?叫上周若林顺便让他小子叫他姐姐不就完事了?
再说你们不是表兄表妹的么?
难道这表妹还会拒绝你?
他不知道朱重举和周若兰已经订了婚,所以周若兰而今极少再跑出来,这叫待嫁,就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了。
事实上现在的季月儿也极少出门,倒是季星儿依旧在欢快的野着。
告别了朱重举,老马破车去了季府,接上了季月儿往桃林小筑而去。
桃林小筑的厢房里,张桓公正坐在一张小几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局残棋,那原本就已经全白了的头发仿佛又蒙上了一层寒霜。
这残局以红黑双方各七子组成,故而名为七星聚会。看似简单,实则变化万千。
按照这棋局,红方必输,但这残局的精妙之处,就是让红方如何不输!
必输之局要不输,红方必须步步为营去应对黑方的猛烈攻击,可红方身居劣势,如何才能挡得住?
袁树之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张桓公这半个月除了入恭睡觉就没出过这间房子的门。
就在小书童知棋那担忧的眼神中,张桓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拿起了红方的炮,走了一步炮二进四。
如此一步,黑方只能卒五平六吃掉这枚炮。
好像不妥,他又将炮放了回去。
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张桓公叹息了一声,端着茶盏站了起来,来到了门口,便看见许小闲和季月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家丁,家丁的手里抱着一个坛子。
张桓公捋着长须一笑,“繁之,可算是有暇了?”
许小闲和季月儿躬身一礼:“老哥啊,这不就快过年了么?总得给自己放几天假轻松一下。前两天我亲自酿了一点好酒,老哥喜酒,就给老哥送一坛子来。”
张桓公一怔,“你还会酿酒?”
“嘿嘿,略懂!”
“来来来,请进请进!”
三人进入了厢房,坐在了那张小几前,张桓公正要叫知棋将这棋盘撤掉,却不料许小闲的视线落在了这棋盘上,眼睛一亮,“咦,这棋……”
张桓公摇头一声苦笑:“知棋,上茶!”
“繁之啊,这棋局是袁树之那家伙带来的,他这是不想让老哥我安生过一个好年!”
“此残局乃是大辰五贤之一的棋贤窦阡陌所创,名为七星聚会。袁老头说此局在京都极为流行,但至今无人可解。这不,我都研究了这棋局半旬了,至今也还没有眉目。”
“繁之,你可会下棋?”
许小闲就乐呵了。
这确实是七星聚会的棋局,但这玩意儿在前世是从清代开始广泛流传于民间的,开创这棋局者未知,但它的影响力却真的极大。
偏巧自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在百花村扶贫的时候夜里无事,常常和百花村的老村长对弈,那些江湖名局他还真都仔细的看过解法。
而这七星聚会便是其中一局。
“略懂……”
季月儿顿时就看向他,从相识以来,可从未曾见过他下棋。
张桓公一喜,俯过了身子,极为期待的问道:“那……此局你仔细瞧瞧,可能看出其中奥妙?”
片刻,就在张桓公和季月儿以及小书童知棋震惊的视线中,许小闲一撩衣袖伸手就拿起了红方的炮,走了一步和刚才张桓公一模一样的炮二平四。
接着,下一步他走了卒五平六吃掉了红方的炮。
张桓公眼睛一瞪,许小闲迟疑片刻,伸手又拿起了红方的兵,走了一步兵四进一,送到了黑方将的嘴里。
下一步是必然,将六进一,吃掉了红方的兵。
张桓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顷刻之间红方丢失了一炮一兵,许小闲这岂不是在乱来?
可许小闲却没有抬头,他又想了想,毕竟这么久了,印象不是太深刻,得好生回忆一下。
他用了十息的时间,这棋谱在他的脑子里变得清晰了起来。
车三进八,将六退一。
车二进一,前卒平五。
季月儿此刻也极为仔细的看着,琴棋书画,这棋她也略懂,但此刻她的思维却完全跟不上许小闲的节奏,不明白他落子的深意何在。
张桓公浸淫这棋道数十年,对这七星聚会也研究了半个月,其中变化他多少了解,但像许小闲这样似乎都不用去思考的速度……他也渐渐的看不懂了。
他的眉间紧蹙,早已忘记了手里的茶,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心想就算是许小闲解不出来,或许也能从中受到一些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