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十六年九月初一,许小闲终于回到了凉浥县。
踏着这熟悉的夕阳,他带着来福和简春夏来到了凉月巷子,站在了自己家的那扇朱红的大门前。
他仔细的看了看这扇大门,门上的油漆有些斑驳,得重新刷刷,这门楣也得重新做一张新的来挂上,因为接下来就是娶季月儿入门了。
那娇滴滴的美人儿可就是我许小闲的妻子了!
他搓了搓手,心里很是激动,然后上前一步叩响了门环。
开门的是稚蕊,依旧穿着一身鹅黄裙儿的稚蕊。
稚蕊一瞧少爷回来了,脸上顿时洋溢着欢喜,比这夕阳还有灿烂,也让许小闲心里更加温馨。
回家了,真特么的好!
京都,算个屁!
“少爷,考得好不好?”
许小闲的那张灿烂的笑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你就算问一句吃饭了没有也好呀,为啥要问考得好不好?
这很重要么?
少爷是需要靠考试中举人吃饭的人么?
稚蕊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了,少爷这次考挂掉了。
也是,这大半年来少爷就在折腾百花村的事,现在百花村倒是被他折腾得有模有样,却耽误了读书呀!
“……少爷,”稚蕊低下了头,捏了捏裙摆,“这次没考好没啥,接下来安生读书,明年、明年少爷一定能再中个解元!”
这句话仿佛给了许小闲当头一棒——解元,多么可怕的名头!
这一次少爷我就又中了解元呀,却不知道会不会再被京都的某个神经病给撸掉。
少爷我就想逃点税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别瞎想,走走走,进屋,对了,明儿个找个收荒货的来,少爷后院那屋子里的所有的书,统统给少爷拿去卖了!”
稚蕊抬头,眉眼儿里满是惊诧,小嘴儿微翕,倒吸了一口凉气……“少爷,咱不可自暴自弃!”
“你是许府的独苗啊!你若是不思进取……月儿小姐现在可还不是少奶奶!”
“她若见你这般、这般……”稚蕊想说这般无能的,但她生怕刺激到了少爷,导致他那脑疾又犯了,善良的少女言语终于没有那么尖锐,“若你这样沉沦下去,月儿小姐不愿进这许府的门,可如何是好?”
“嘿嘿,”许小闲揉了揉稚蕊的脑袋瓜子,“过两天你家少爷我和月儿的婚期就能定下来了,进屋,在这门口说话像个啥?”
稚蕊撇了撇嘴,随着许小闲走入了院子。
他又来到了闲云水榭里,取了水煮上了一壶茶,然后去了主屋,从那登山包里摸出了那包烟来,数了数,还有十三支。
抖出一支来,用打火机点上,叼着烟将登山包塞入了床底下,这才一摇三晃优哉游哉的回到了闲云水榭。
一支烟一壶茶一间豪华大宅院一个漂亮可人的老婆……
这才叫过日子,这才叫人间逍遥。
稚蕊随后跟了过来,简春夏应该是从前院的那扇门过去了季府,当然她也可是飞过去的。
“少爷,少奶奶叫你过去一下。”
许小闲一怔,自己回来了,季月儿怎么就不过来呢?
他想了想,抽了三口烟,燃了一半,得省着点,于是掐灭了烟头,将烟屁股放在了桌上,“你去找找来福,我在凉州城给月儿她们买了一些糕点,你留下一些来尝尝,其余的给我,我得送过去。”
“哦。”
稚蕊转身去找来福了,许小闲喝了两口茶来到了前院。
“汪汪汪汪汪……!”
有个把月的时间没看见这货了,皮毛似乎又光生了一些,看来稚蕊给它吃的不错。
常威欢快的蹦跶着,它一家伙扑了过来,两只前爪搭在了许小闲的肩膀上,舌头一伸,刺啦一下就添在了许小闲的脸上。
“滚……!”
常威一家伙窜出了老远,依旧在蹦跶着,表达着它内心里看见了小主人的欢喜。
这狗子不错,以后对它也得好点。
抬眼望了望那堵墙,月余不见,从墙那边伸过来的那颗红杏上的花居然都脱落了!
那枝条儿也光秃秃的,连叶子都掉光了,哎,得等明年……无所谓了,季月儿这就要过府,这红杏可不能再等,再等……就只能等小姨子了。
小姨子太凶残,惹不起,还是不等为妙。
许小闲站在前院胡思乱想着,稚蕊拿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过来递给了他。
“听说凉州李记特香包味道很不错,所以、所以这些糕点我就真每样留了一盒。”
“嗯,本来就有给你买,以后要吃李记的糕点就容易了,少爷的生意在凉州开了张,很是不错,有送货过去顺道就能带些回来。”
“可别,这玩意儿肯定很金贵,府上的银子可不多,还要张罗你和月儿小姐的婚书,开销大着呢,得省着点花,你去吧。”
来福站在一旁舔了舔嘴唇,少爷偏心,我想尝一口他都不给!
许小闲瞪了来福一眼,“明儿个你继续去百花村操练那些护卫队,少爷给你涨月钱。”
来福顿时一喜,满眼期盼,“涨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