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车队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
刘能吩咐捕快们带着护卫队的人在安营扎寨,他亲自去巡查了一番粮草,让车夫们将所有的马车聚集在了一起。
一弯新月挂在天空,天空有繁星点点,这小溪旁有灯笼盏盏。
有人在埋锅造饭,更多的人握着刀剑在粮车旁往来巡逻。
许小闲牵着季月儿的手掌着一盏灯笼来到了小溪旁,坐在了青草地上。
有潺潺的流水声,有阵阵的蛙鸣声,有习习凉风,还有美人相伴,许小闲觉得可以这样望着星月到地老天荒。
“月儿,这已经是八月初一了,伯母想来就快回来了吧?”
季中檀说月儿的母亲回来就可以着手操办他们的婚事了,这成了亲,我许小闲就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当然有些迫切,也很是期待,因为那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合理合法的睡了。
“嗯,”季月儿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有些羞怯,低声说道:“前两天收到了母亲的信,马帮已经到进入了北凉府到达了临州……这样算来母亲是能够在中秋前到家的,可是中秋时候你正在乡试。”
“无妨,耽误不了几天,”许小闲顿了顿放下了灯笼抓住了季月儿的手,他看着季月儿那张被灯笼映红了的漂亮脸蛋儿,又道:“等我们此行回去,咱们成亲之后,我是这么想的。”
季月儿一听,许小闲此刻说的是他们的未来,她当然想要知道,于是也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许小闲,“你是怎么想的?”
“凉浥县百花村,目前就设置这三个作坊。瞿山下的山地我请了杜师爷和刘能去丈量了一下,有两万三千余亩……伯父都划到了我的名下。”
“百花村外有良田两千余亩,我们回来之后正是秋收,秋收完成,一来是瞿河水库要开始修建了,二来……这两千亩良田的排灌工程也得开始建造了。”
“外面的这些破事我来做,你呢就掌管着家里的这些生意,另外就是许家就我一根独苗,咱们得多生些孩子。”
季月儿顿时羞红了脸,她不知道瞿山下那些荒地能有什么用,她也没去想那什么排灌工程,她想的是许小闲最后的这句话——得多生些孩子!
这是应该的!
作为许府的主母,当然应该为许家开枝散叶。
尤其是许小闲的病!
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的病再没有犯过,但季月儿的心里依旧有着隐忧,当然她也再没有提起过,因为自己已经作出了选择。
在他有限的生命长度里为他尽可能多的生几个孩子,这大致就是自己唯一能给他做的事了。
“嗯,”季月儿生若蚊蝇,“你放心,我会陪伴着孩子长大,教会他们做人做事的道理……许郎,我季月儿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就算你真的走了,我也不会改嫁,我会守住这些产业,守住我们的家。”
许小闲一怔,我咋就走了呢?
我可不能走,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媳妇,我可以玩一辈子!
“月儿,我真的痊愈了。”
季月儿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不用宽慰我,我季月儿也是个坚强的女子,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去拓宽你生命的宽度,会让你的余生变得精彩,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鼎力支持!”
许小闲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陪着季月儿到老,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个惊喜。
“回来之后的这场婚礼……我没啥亲戚,就连朋友也没两个,我怕给不了你太盛大的场面,但我会尽量让它更浪漫一些。”
“无妨,我家有很多亲戚,只是距离这凉浥县有些远,不过若是母亲发出了请柬,他们恐怕都会来的。”
简家在江南的兰陵,季家在长安城外的舒阳县,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这世界的交通工具最好的就是马车,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恐怕也来不了几个人。
许小闲如此想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伸手就熟练的将季月儿搂在了怀里。
“你会不会觉得我胸无大志?”
“怎么会呢?我只希望你每一天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能够作出美妙的诗篇,能够做出美味的饭菜……成亲之后你教我做菜,那些日子的那些汤……可难为你了,我很高兴。”
这句话不矛盾。
那么难喝的汤许小闲都装着喜欢的喝了,他没有半句怨言,甚至还要赞美几句,对于季月儿来讲,这就是莫大的包容。
一个男子能喝下那么难喝的汤,这说明了自己在他心里的极为重要的地位!
季月儿的脑袋靠着许小闲的肩膀,这一刻她很安心,也没有羞怯忐忑,觉得就该是这样子的。
若是能够这样相依相偎一辈子,哪怕日子清贫一些,只要夫妻和睦,这辈子就值了!
溪水哗啦啦的流淌,有萤火虫在花草从中起舞,有蟋蟀的声音在某个石头缝里响起,略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更远处是朦脓天地,但在季月儿的心里,这一刻,这广天阔地之下,只有她和许小闲两人,其余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许小闲嗅着季月儿的发现,也嗅着季月儿身上淡淡的兰花香,他一把将季月儿抱入了怀里,双手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