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浥县的兰瑰坊的那位叫云十三娘的花魁据说走了。
这凉浥县太小、太穷,人家看不上,回了京都长安。
那一天,除了大狱中的那十来个人犯,没有人知道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一天,刘能和许小闲是下午时候出来的,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刘能依旧觉得有些冷,他的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刚才的画面——
那两个女子各中了两箭,然而她们并没有开口说出诸葛先生是谁。
她们终于昏迷,但接下来的才是她们的噩梦,也是刘能这辈子见过的真正的酷刑。
许小闲让牢头将两个女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然后就用那缸子里的水,又将她们弄得清醒了过来。
接下来,他用竹签强行的敲入了她们的十根手指头,然后将云十三娘平摊在了地上。
他在她脸色蒙上了那棉巾,将缸里的水用水瓢浇在了那棉巾上。
血混着水到处流淌。
看得刘能触目惊心,许小闲做这些事的时候脸色平静的可怕,但季县令的那双小眼睛似乎越来越亮。
铃儿终于崩溃,因为云十三娘被呛得嘴里都在吐血,却偏偏死都死不掉。
“何必呢?”
“何苦呢?”
“我许小闲是个好人,你们非得要当个恶人……接下来,你们俩都死了,记住,真的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许小闲居然又给了两人一人一箭。
当暮色降临的时候,两具尸体抬出了大牢,丢在了城外,就连刘能也以为这两朵如花一样的姑娘被许小闲给折磨死了。
简春夏从百花村回来,按照许小闲所说,她在夜色中捡回了这两具尸体,丢在了许府后院的那间房子里。
她封闭了二人的内力,在稚蕊的协助下给二人清理了伤口,涂抹上了金疮药。
然后她在床前站了许久,似乎在将那凄惨的景象复原,才陡然发现许小闲不是表面所见的那般秀气。
闲云水榭中。
简春夏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看了看许小闲,忽然说道:“其实你很适合去当龙虎山的寨主。”
许小闲没有应这句话,而是问了一句:“伤势如何?”
“……很重。”
“那就好。”
“这也好?”
“没死就好。”
“你就不怕她们以后找你寻仇?”
“怕啊,怕的要死,所以小姨啊,能不能将她们的武功给废了?”
简春夏那张小脸蛋儿上的两道眉毛微微一扬,“三品很不容易。”
“总没我这命重要吧。”
“……也是,那呆会我就去把她们的武功废了,另外,既然你把她们从大牢里弄出来了,问出了一些什么?”
许小闲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是问出来一些信息,可这些信息都是在京都长安。
无论是诸葛先生,还是云十三娘说的宫中的贵人,这些都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去触及的。
一来他鞭长莫及,二来更主要的是他都惹不起。
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既能够在凉浥县好生的活着,又能够不引起那些大人物的注意——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他不相信他这个凉浥县的小人物会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京都的大人物。
除非他的父母曾经在京都得罪过那些大人物。
这一次诸葛先生让云十三娘对自己动了手,自己依旧在凉浥县活蹦乱跳的消息估计最多两三个月就会传到京都,那么接下来肯定是更大的危机。
这该怎么办呢?
“你别担心什么,等我姐姐回来了,除非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或者是刀骑前来,否则都不用怕的。”
这丈母娘这么厉害?
可若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或者刀骑真来了呢?
“大辰只有两个大宗师,一个是剑圣李黑白,他是北都侯府的客卿,另一个是翻云覆雨手叶知秋,他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根本就没可能对你这小虾米动手。”
“至于大辰刀骑,如果真出动了大辰刀骑,我就怀疑你是皇上的私生子了,就算他们来,也是保护你的。”
我特么倒是想是皇上的私生子啊,流落在这荒凉之地十六年,也该迎接自己回京了吧,哪里会等来这么多次的刺杀!
简春夏背着她的小包包走了,却并没有去将云十三娘二人的武功废去,她去看了看,终究难以下手,然后又不想被许小闲追问,于是,她从房顶上飞了过去,落在了季府。
季县令抬着头看着他的小姨子从天而降。
“许小闲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个重要么?”
“我是他小姨,我有权知道。”
“不急,等你长大了再说。”
“季中檀!”
“别嚷嚷,叫姐夫!”
……
……
总之,许小闲再次遇刺这件事就这样悄咪咪的结束了,凉浥县的街民们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这件事连一朵浪花都没有泛起来。
许小闲这些日子偶尔去找张桓公坐坐,其余时间绝大多数都在府上,练练功夫看看书也炼制一些毒药,装满了两个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