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书院。
文会早已结束,但三位老夫子依旧未曾离去。
就在书院后面的一处院子里,老院长张长举煮着一壶茶,脸上乐开了花。
“虽然本次文会仅仅只有许小闲作了四首诗词,季月儿作了一首词,但这五首诗词的文采之高,却是这么多年来历届文会之最!”
张长举拧着茶壶为张桓公和魏长清斟了一杯茶,他心里那个乐啊,虽然这次文会并没有宣布魁首,但许小闲却是绝对的唯一的魁首!
许小闲是竹林书院的学子,这文魁当真落在了竹林书院,他这个老院长的这张老脸上当然充满了自豪的光芒。
他瞧了瞧同样一脸欢喜的张桓公,又看了看一脸漆黑的魏长清,一捋长须笑道:“魏老夫子,繁之你恐怕不太了解,这个孩子啊,老夫一直很喜欢。”
“他天资聪颖,还勤奋刻苦!你不知道啊,平日里,别的学子都散学了,唯独只有许繁之会留在这竹林书院的后山上,他依旧在用心的读书。”
“就凭着这份坚韧的精神,不屈的毅力,去岁乡试,他一举夺得了解元……当然,最后为啥会落榜这个问题,老夫相信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魏长清一听,那张脸变得更黑了——你张长举也不是许小闲的授业恩师啊,再说那小子不是得了疯病么?曾经他或许天资聪颖勤奋刻苦,可现在……瞧瞧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他现在的心思当真在读书上么?
他在想方设法的赚银子!
可自己引以为豪的北秀三杰确实输给了许小闲,这让他很是气短,最后只好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这么说,桓公的这举荐名额,就落在许小闲头上了?”
张桓公却不无叹息的摇了摇头,“老夫倒是想啊,可我这个忘年之交思想之高洁远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魏长清一怔,难以置信的问道:“这话怎么说?他不愿意?”
张桓公点了点头,“对,他不愿意!”
就在魏长清震惊的视线中,张桓公将他和许小闲结识的点点滴滴给详细的说了出来,说了足足半个时辰,魏长清和张长举听得呆立当场,浑然忘记了这桌上的茶水已凉。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受了那番打击,但他依旧会去参加今岁的科考,却不是为了当官,仅仅是求个举人的功名。”
“老夫现在明白了,繁之有了这举人的功名,他就能更好的为百花村的老百姓谋福祉,就能更无羁绊的带领着百花村的村民们脱贫致富了!”
“那些产业在他的名下,有了举人身份,他不用缴纳税赋,这些税赋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他自己不得一厘一毫,这些赚来的钱,可是全会落在百花村村民的手里。”
“通过此举,老夫相信百花村一定会很快的脱贫,百花村的老百姓一定能够过上美好的日子,这就是扫一屋了。”
“可惜了,他若是能去当官,当可以扫天下!哎……”
张桓公一声叹息,那双眼睛忽然一闪看向了魏长清,“你输了,你的学生和我这位小友相比,无论是诗词还是品性,都输了,给钱!”
魏长清摇头苦笑,一脸肉痛的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叠银票。
“老夫不得不佩服繁之……”
张桓公没有等魏长清的话说完,他一把抢过了魏长清手里的这一叠银票,也没数数便揣入了袖袋中,魏长清顿时瞪了张桓公一眼,“你就这么急迫的?”
“落袋为安,这样老夫才放心嘛。”
魏长清老眼一横,“你既然认了许小闲为忘年之交,许小闲既然有如此高洁的思想,老夫提醒你一下,周阎王可并没有忘记许小闲砍他的那一刀!”
“老夫听到一些风声,说周阎王找了挂门中的人来对付许小闲,你我知道这些五花八门中的人做事可是只认银子而没有底线的!”
“许小闲既然无意为官,挂门中的人对他就可以不择手段!”
说着这话,魏长清扣了扣桌子,低声又道:“可得叫繁之当心着点啊!明面上老夫相信桓公你能够处理稳妥,但这背地里……许小闲若是某一天死了,老夫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
……
……
云来客栈。
这是一间在凉浥县新开的客栈。
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李晖,生得斯文,极为和善。
原本这凉浥县的客栈主要是行商所住,但这一次运气好,竹林书院举行的这次端午文会吸引来了大量的学子,这几天他这客栈的生意极好。
只是今儿个这文会结束了,那些学子们恐怕就要走了,这生意估摸着又会淡下来,恢复成昔日那般不温不火的模样。
但令李晖李掌柜未曾料到的是,中午时分,他的这间客栈再一次爆满。
在小二罗老二的打听之下,他才知道是因为许小闲夺得了本次文会的魁首,而他夺得魁首的缘由却是因为熏了百花蚊香……这在李晖看来很是扯淡,但这些学子们一个个信誓旦旦这么一说,他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作为挂门在凉浥县的分舵,他的主要职责便是收集这些奇人异事,许小闲以精神异常之病躯而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