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婆婆?呃,的确是婆婆,你倒有些见识,不过你若见过她的话,便不会叫她婆婆了”木青天先是惊愕一下,随即满面春光,丝毫不惧被众人发现失态,他一定是想起了雪花婆婆,慕司雪这样想到。
“父亲说双子雪镇以前从来不会降雪,自从雪花婆婆来了之后便每日都会降雪,传闻雪花婆婆是从一个遥远的冰城来的,是一位得道的灵妖!”徐艾细细想道,记得父亲说过此事,当时还有很多浪荡子弟仗着自身家世在雪镇横行,谁知被雪花婆婆砍了手脚之后连家都不敢回。
“论修为她或许在我之上了,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小家小院自是不敢得罪于她,可惜,可悲,可叹,我现在好想见她一面!”木青天听了徐艾的话,便想起了几年前的事,自己似乎还不如那些个纨绔子弟,他们虽被砍了手脚,可至少也算是见了真容。
“自雪花婆婆在雪镇久居后,雪镇里便很少传出纷争,想必这位雪花婆婆是位和蔼可亲的婆婆,你不去见她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慕司雪猜测道。
“你所言不错,我的确有愧,那件事虽非我所愿,却也是我一时贪杯才会遭人算计,往事历历在目,我追悔莫及!”木青天站起来说道,他背靠在墙壁之上,背后是那片雪花。
“难道你还有什么苦衷吗?”罗珠见木青天神情懊恼,便出言问道。
“她本名叫木云,与我一同来自奇蝉子国,我与她初见时便惺惺相惜情投意合,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却一步一步遭奸人算计,才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木青天缓缓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来,仰头张嘴,奈何壶里却倒不出一口完整的酒来,他大失所望。
罗珠见此急忙从腰间取下酒壶扔过去,她久经沙场,喜爱烈酒入喉的火辣感,这一壶本是想留给宇林喝的,让后者尝尝滋味,眼下为了饱个耳福,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待木青天接过酒壶,闻都不闻便一口灌下,可谓入嘴一滴不漏,十足的老酒鬼,也不怕里头装了断肠噬心的毒药。
“这要从一场宴会上说起,我追随父亲沙场征战,立下不少战功,原以为是将士们的庆功宴,随后我见到那些女子才醒悟过来,我当时在心中想到,绝不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不论长辈如何劝说我也不会违背本心,可谁知我的姑母,我的亲姑母,她从小便待我视若己出关心备至,叫我如何防备于她,她把那壶酒摇匀了才递给我,我傻乎乎的喝了,没有半点猜忌,甚至还心想着姑母慈恩,是兑了我爱喝的烈酒给我......”
木青天说到此处便停下了,倒出烈酒入喉,这样他的泪水才不会刺痛肌肤,见到这一幕,罗珠她们开始有些同情了,毕竟猛男落泪可不多得常见,不过她们也不敢出声,静听已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待我醉醒过来,身上分毫未褛一丝不挂,我甚至不敢回忆当时的滋味,你们自是不懂,我们青木之家多是悟自然之道,可青春永驻,自久远的祖辈开始,一旦破身便会改变体味,便与常人无异了,且自身实力会停滞不前数年之久,或许我当时应该选择自尽成为笑话,以证我爱她的清白之心!”木青天自嘲的说道,让罗珠不免担心,那酒壶的酒怕是要不够了。
“后来我才发现,父亲也知道此事,非常荒谬,眼看战局就要定下,可父亲担忧腹背受敌,怕家族覆灭,竟忍心算计于我,他说是一位漂亮的公主在沙场上相中了我,怕我不愿才出此下策,如今木已成舟正好迎娶,两家交好锦上添花,造就一场千年未有的大美事,当时我一听便怒不择言,目无尊长,平心而论,这真的是我在迎娶吗?我应该才是下嫁的那一个不是吗?”木青天越说越激动,拿着酒壶手舞足蹈,渐渐到达忘我之境,殊不知他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前辈,雪花婆婆是因为知道此事才不愿原谅你吗?”徐艾见木青天久久不动,便出言问道。
“那时我年轻气盛,这种耻辱事一时难以启齿,待我后来想说清楚,她却不愿听了,也一直躲着我,想想也是,上一刻我们还在卿卿我我,下一刻我就抱着别的女人入睡,这让她如何承受!”木青天苦笑着说道,他的小胡辫子晃来晃去,看起来像根枯藤,然后上面还长满了青苔。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可以断定的是,这声音来自囚犯中的某一个,好奇心太重,实在合乎心意,以至于无人想寻源头,木青天也是,于他而言,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一幕幕,已回忆到一半,岂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我父亲和姑母都被骗了,我确信他们是真心待我好,只是他们不知,我迎娶的公主非但不美丽,她甚至连寻常女子也谈不上,我无意冒犯,我是肮脏的......那些醉酒的画面就像刀剑碎片,刺人肺腑,我很难去形容她的美貌,肥头大耳亦或是虎背熊腰,还是说她像一只未能完整化形的妖兽,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她也是受害者,她是善良且无辜的,所以至今为止,我都无法寻仇!”木青天又喝下一口烈酒说道,这是最后一口了,是很烈的酒,罗珠平时只敢喝上半壶,且还会面红耳赤,此刻望向木青天,他一壶下去面不改色,可见其酒量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