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想看明月是痴心妄想,于是徐伯母侧过头看向另一边,也能清楚看到慕司雪,而那怜香惜玉的画面更是被她一览无余,她微笑了起来,令她浮想联翩倒不至于,但回想自己的往事必不可少,她站在一个黑暗角落里,四周皆是叶子般的山岩,一层层比鳞片还要规矩,倘若那些热风想从这里经过,必须得换换性子才行得通。
她背上的汗水还未干,所以才会待在此处,站立许久非白白等候,她知道,徐方志一定会来的,夫妻只见会心有灵犀不是吗。
“月白风清呐,夫人邀我赏月可是有事相商?”徐方志出现在她背后,他也看到了慕司雪,下意识脑中出现冰地那个鬼地方,不禁想起来这么一句,他平日里粗俗的很,何时这般儒雅过。
“如果我对这些晚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倚老卖老?”徐夫人转过身来说道,她心中已有决断,只是想听听徐方志的意思,虽说此刻绝非良辰美景,却是一个作恶的大好时机。
“素丽,你莫要鲁莽了,她能出现在这里,必是光瑾兄含泪所致,为了不将家主之位拱手相让,他要推自己的女儿上位你还看不出来吗,于雷奇而言,司雪若是以慕家家主的身份嫁给他,这等锦上添花的好事他巴不得呢!”徐方志皱眉说道,他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想耐心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怕夫人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届时无法善终该如何是好。
“就凭这几个毛娃娃吗?你可真会异想天开,紫星若是这般易取,那些死去的极寒老鬼们,怕是要还魂向他们请教!”徐夫人给出白眼说道,有怒气,话中讥讽毫不吝啬,谁让自己的夫君平日里只管宿醉,对家中事务向来不理,也怪自己对他的嬉皮笑脸总是放纵。
“夫人切莫恼怒,且听我细细说来,他们去冰地自然是凶多吉少,但他们绝非众矢之的,不仅如此,他们反而还会有一些暗中帮手,夫人你想想,北荒难得有这样的盛事,白萨国就不论,可霍乱之地哪有不伸手的道理,为了阻止雷奇继续壮大一统北荒,他们必须向慕家施以援手,想必那些飞过来的暗棋已经醒悟彻底,毕竟明眼就知慕家还剩多少站着与雷奇说话的,素丽,这么多年我们都挺过来了,就把这当做最后一次好吗?过了这最后一次,我们徐家就离开北荒这个地方!”徐方志认真的说道,他抓住夫人的手,白发被风吹起,多年的风吹雨打让他矫健的身姿不够挺拔,虽未操劳过繁琐家事,但有关徐家安危的时候他都在,身上每一处伤痕也都可经得住推敲。
“他也是一位父亲,我不相信他会算计自己的女儿,没成想你与他结识数十载,竟还这般模样,就不怕你抬头喝酒的时候,胸口被匕首填满吗?”徐夫人停顿了许久说道,经过徐方志的劝说,她心思有些动摇,可惜不够分量,不能阻止她的决定。
“夫人可别忘记,你我年轻时曾数次蒙光瑾兄搭救,你怎么了?自你失去武道后,你变了许多,我从未想过你会说出这种话......错在我,我难辞其咎,我都到了沧桑的年纪,却连给你们安全感都做不到!”他抓住夫人的手变紧了,大力道让后者感觉疼痛,不过后者也不愿将手从中收回。
“本该如此,我一个寻常的妇道人家,又不想功成名就,只想这个家完完整整安安稳稳的,所以,眼前这是个机会,小雪的行踪肯定是背着慕家,我们可以将这些晚辈无声无息的从世间抹去,就当作是与雷奇做个交易,我们要一个从北荒全身而退的通行证,他要一个完好无损的慕家!”徐夫人激动的说道,这是在她脑海中一直闪烁的疯狂想法。
“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徐家虽无大名声,但行事也得光明磊落,行得端坐得正,倘若你这话今日泄露半句,你让他们兄妹日后如何在世人眼中安身立命!”徐方志惊恐的说道,他第一次觉得妻子如此陌生,不通情理思想歹毒,恐怕今晚他们同床共枕,只会夜不能寐。
“无需忧心,歹毒的事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我们毫不知情,就算败露也决不会牵连徐家,此事可天衣无缝......没关系,你下不了手开不了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吧!”徐夫人继续说道,对于徐方志的话她听不进去,她不觉得行为有多卑鄙,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只能去怪这世道。
“素丽!我不同意这么做,你也休要再提此事!”徐方志恼怒的说道,身正才不怕影子斜,日后抬头挺胸若是觉得有愧,只怕心中所受的折磨远远胜过刀剑,何况光瑾兄也不曾亏待于徐家,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一番激烈争吵藏于风中,颇为巧妙,殊不知在他们身后的一块岩石之上,早有一道熟悉身影,竟连徐方志的武道修为都不曾察觉到,因为他早在徐方志到来之前就在岩石之后,徐策正眼睛无神的躺在地上,除了星空什么也看不见,月亮也被乌云挡住,他本是来找母亲讨论关于冰地的事,想让母亲留下妹妹,可哪曾想听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话,还是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真真切切的听见,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夜黑风也高,离着岩顶不远处有一口巨大的深井,井口呈现椭圆状,似某只妖兽的肚皮,巫霜将怀中的月兔举起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