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极寒的冰块之下,阴森森的暗道画满了冰砖,弱小的火光周围飞舞着层层白雾,可见温度之低,恐是一口冷气下去刮肠破肚,突然一道黑影拉长,脚步声平稳回荡,几声水滴便敌过了阶梯陡峭,缓慢的笑脸与嘴角在火光之下无比惨白,原来是苍老面容,依稀可见皱纹,还偏要装出年轻的健步,黑袍黑袖,正散发仙风道骨的味道,鼻息还肆意弥漫,生怕无声无息,若是强求火光,未必不能得到好奇快感,隐隐约约,随着老者的身躯晃动,为何有一只黑袖没有得到血肉的支持,干瘪平铺直下,弱不禁风......
黑影孤行,目的是不远处的唯一一间暗房,水幕流动模糊不清,没有隔绝冷气,反而增其威,比起平凡的铁窗要胜太多,虽没有铁链怪藤,且空空荡荡,也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奢华牢狱,只怪冰壁上的怨念太深,不是剑痕就是拳印,一旦凹下去,凭岁月就无法磨灭。
狱中有两道身影,枯瘦的背影被长发遮去大半,慢慢转出侧脸,那是何等的轮廓,再无一丝一毫的余肉,洁白无血色,可惜,无论再怎么转换角度,也瞧不出当初的那种壮志凌云,他自认没有愧对过任何人,可就因为这样,他感觉自己已走到了地狱边缘,他突然望向身旁的女子,不明不白的微笑着,原来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此刻算是震耳欲聋。
“属下见过梦主,不知梦主现在对外面的事可有兴趣?”白桧低头说道,神情无半分懈怠,隔着水幕看起来,脖子倒是颇有弧度。
“如果没有兴趣,是不是就要死了?”狸子言笑了笑说道,他有些肚饿,难免有气无力,却还是将双手放于背后,以至于站立着不会因为肚中饥饿而晃动。
“属下也只是在例行公事罢了!”白桧又低了一次头说道,道完便将水幕撤去,手中缓缓凝聚的灵力没有逃过狸子言的眼睛,也对,如此明显的粗暴举止若是还不明白,怕真是个傻子了。
“你连一根黑发都没有了,还这么畏手畏脚的吗,就没有怨过这匆匆岁月,没有给过你半点尊严,聊一句又能如何?万一我想通了呢?”狸子言继续笑着说道,他已然知道,在这牢狱之外正隔墙有耳,而白桧丝毫不掩饰的动作之下,多少有提醒之意,或许白桧在这间牢狱里杀了很多宁死不从的好汉了,寡淡乏味,所以此次更希望不用见血,免去换客之劳,当然,这都是狸子言的心中猜测而已,估计也无差。
“那属下就多言了,其实梦主不必如此固执,刻意执着稍显愚钝,谁可以保证天堂里没有一个魔鬼,所谓败类也哪里都有,自然,这更取决于眼光,属下相信,慢慢的,梦主会通透,会深刻!”白桧仔细斟酌一番说道,沙哑的声线飘荡,久久萦绕在狸子言的耳边,使后者沉默片刻,紧接着白桧见机弯腰伸出左手,两颗白色的药丸被困在手心,圆润有光泽,散发出淡淡清香,甚至盖过了女子的胭脂味。
“言之有理,魔鬼也可以做善事,更能为所欲为仗剑天下,只是......这药丸我一人吃下便可,又何必为难一个女子!”狸子言转身说道,当身旁的女子转移视线,他立刻将两颗药丸吞入肚中,挥一挥袖袍不曾皱眉,要论药丸何种滋味都来不及尝,无法回味。
“子言你!你快吐出来!”女子焦急的说道,手中拉扯的力道使狸子言站立不稳。
“属下也是担心梦主的伤势,若不能痊愈,属下会有性命之忧!”白桧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见药丸被一人服下也未多言,他退到一旁,让出一条宽敞大道,迟迟没有做出请的姿势。
“我出尔反尔会怎样!如果只是一枚毒药,实在太令人失望!”狸子言上前一步说道,对于女子的关心他摇头笑笑。
“我曾听闻有一种特制的毒花,无色无味,能给人食心之痛,生不如死,那感觉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啃食心脏......”狸子言继续说道。
“那不过是逼供的小伎俩,梦主若是有兴趣,属下可以命人取一些来”白桧快速说道,他其实知道狸子言在问什么,此刻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
“没有毒药,就不怕失去掌控吗?”狸子言盯着白桧说道,他才不信刚才的药丸一点问题都没有。
“梦主年少时也玩过火吧?真正玩火的人,永远知道火的威力,也知道火会烧到哪里去,更知晓可以有怎样精妙的烧法!”白桧望着狸子言说道,这是此次见面的第一次对视,眼神的光圈与灯光呼应。
“可火越烧越旺,尤其是野火,最容易让人引火**!”狸子言愣了一下说道,他从白桧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到了火在招手,那是没有温暖的火光。
“那定是因为火候不够,多玩玩就成竹在胸无所惧了!”白桧微微点头后说道,侧过身慢慢往外挪步,他始终都没有催促的意思,好像他松了一口气,成功完成了某种任务一般。
“我需要怎么做?”狸子言沉默许久后说道。
“我们放了一只月兔出去,眼下慕家的大小姐正在追捕,还未得手,这正是梦主出面的最佳时机......”白桧缓缓说道,他佝偻着身子,始终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
“与慕家交好吗?可这么做只怕会适得其反吧?”狸子言笑着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