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朝着梦境走去,除去味道不改,宇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确定自己没有眼拙,可是眼前一模一样的人,近到神情,近到从头到脚,他识破了也无用,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若是久别重逢,那个家伙绝不会以沉默开场,不管经历岁月,甚至割掉了舌头,也绝不会如此的安静,他太深刻了,深刻的就算是梦也无法模仿。
怪异的举止正在进行,宇林回避视线往一侧走去,下一步落脚让他惊魂,他望向下方,黑色的深渊如同在这之前他见过的那一个,骨头都软了,他急忙回过头,那张脸开始扭曲蜷缩,像一面破碎的冰镜,一切又恢复如初,渐渐才后知后觉。
“贪婪的人此刻已经跳下去了,这个味道会让人产生幻象,心思越深越容易沉迷”枳清清已经走到最前面,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想必是早已经历过了,他摘下一颗果子,小小的钻石晶莹剔透,那不是解药,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蛮神奇的,这种香味很珍贵,我曾经也深受其害”安拓海恢复清醒之后很坦然,并不为方才的举止尴尬,这种自以为是的自然最令宇林无法忍受,越想去视而不见越是刺挠心神。
“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嘛,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你没有伸手得便宜,很可惜吧?”宇林靠近安拓海说道,小声的,不带一丝情感,说完便将眼神挪向一边。
“虚假的画面也很好不是吗?难得见一面,倒不如迫不及待一点”安拓海缓缓笑道,已经是迟疑了许久的回答。
呲呲呲......火花的响声正由下往上,伴随古老的钟声,枳清清挥手赶走一片白雾再一脚踏出,脚下依旧深不见底,只因他踩在一块透明浮台之上,忽上忽下,望着铁链径直奔向深处,此处更像是断崖,待白雾散尽,一扇巨大的石门便出现在眼前,石门早已被熔渣烫得鬼红,石粉堵住缝隙,必定风吹不散,顺着铁链燃起一个烛台,无油无芯,可见这既是门又是桥。
“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打开这扇门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枳清清往回走,是为了让众人听清。
“鬼门关需鬼使燃灯,循上古的葬法,问墓摸门都很规矩,此灯莫不是需要奉祭?”馆目狻上下打量石门,再望向枳清清身旁的烛台,枯萎的黑色芯灰,还残留着淡淡血迹。
“鲜血即可,冬石府以铸器闻名于世,墓穴又多为剑冢,何况这是主墓,诸位如此执着,想必也是为此吧?”枳清清不断扫视众人脸色,视线在宇林脸上停留最久,赤裸裸的不带任何修饰。
“需要多少血?并非我矫情,只是我受伤初愈,我怕献祭太多会危及性命”宇林大步走向前,无奈说道,事已至此解释太多也无用,进去一观才是王道,反正以自己这微末的实力总不会被视为居心叵测的歹徒。
“你误会了,你的血没有用!”枳清清笑道,顺便挡住了宇林的去路。
“什么意思?”宇林有些不解,没用为何一直盯着自己,怕是常年暗无天日饿坏了头脑。
“如果你们足够贪婪就会发现那些冰蟒不过是开胃菜,我想我说的很清楚,凭我们的实力要到达主墓除了取巧之外再无他法,而眼前就是唯一的捷径”枳清清将双手藏于背后,他微微皱眉,神情复杂。
往上空望去,刀剑无鞘,镶嵌于冰层之中,经过岁月侵蚀有松动迹象,如果所料不错,这个殿堂级的华丽墓穴就是一座冰山,由于地壳的变化与火山碰撞结合,岩浆下流与冰块一较高下,却始终没有一方胜过另一方,久久僵持不下,直到相互力竭才得以安稳共存。
窒息良久,皆是下意识的望向罗珠,只有一种可能,既是独属于一个势力的禁地,她的身份毋庸置疑,只是她为何不愿提起,甚至刻意躲避。
“我父亲是上一任府主,成为府主需要牺牲很多,这要从久远的时刻说起了,那段日子冬石府已经快要从世人眼中淡去,可是当时的府主非常不甘,一代大族岂能白白没落,于是他违背先祖偷偷查阅禁典,从那之后便是改写了冬石府不求名利只求名刃的初衷,他打造出第一把上等利刃,削铁如泥,几乎是一夜之间便遭来无数大流觊觎,风光无限,直到父亲成为府主,父亲想要毁掉那本禁典,这个决定受到很多反对,更是有些族老以辈分相逼,到了最后,这些族老就不在乎手段了,什么亲情血肉,什么灵魂信仰,都没有名利重要,他们要举世闻名,他们要实现自己的野心,而最好的方式就是窃取成果,坐享其成,让一些天之骄子来呕心沥血,吃到一点甜头就有过之而犹不及,你们或许不敢相信,我们背后这些迷幻花粉都是他们为了挑选天赋之子而费劲心思得来的剩品,残害英雄之心的剩品!”罗珠缓缓走到烛台前面,她靠在铁链之上,冷漠的看着下方深渊,口干舌燥让她更清醒,所以开口可以风轻云淡。
“美名曰刚正为立身之本,实则水清不过断肠剧毒!”安拓海脱口而出,他感受到的与宇林不一致,没有对于身份的惊讶,圣者道因果循环,四方苦难千篇一律,追根究底逃不掉混乱的心。
“罗姑娘,令尊为什么要毁掉禁典呢?它能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利益,重振威势,这不是很好吗?”馆目狻抬头问道,他没有惊讶太多,这一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