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静的心猛然缩紧。

难怪...难怪王平醒来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陈菲菲的存在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

许多想说的话在她心里翻腾，最终说出来的就只有淡淡的一句“不重要。”

即使她和王平解释了一遍陈菲菲是谁又有什么用呢？或许陈菲菲也希望他忘记自己，不再那么难过吧？

聂生却持有不同的看法，他将陈菲菲的事如实的告诉了王平，包括陈菲菲的死亡。

一开始罗静并不打算参与进去，并且打算阻止聂生，但当聂生讲到Slenderman的时候，罗静还会补充一两点，到后来，就是罗静在讲述了。

没用多少时间，陈菲菲和罗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因此王平和陈菲菲过去的回忆，他们没有办法讲述。

讲完后的空隙中，聂生朝一旁的罗静说道：“王平是最不能忘记陈菲菲的人，如果有选择，他也不会想忘记的。”

王平在听的时候，别没有流露出什么情感——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待二人说完之后，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真的...那我应该很爱这个女孩子吧？”

“听上去她好像不是我的理想型...”

“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王平说道，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在听到陈菲菲死了后，他脸上流露过一瞬的悲伤，但那更像是一种兔死狐悲的难过，“我感觉我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难道不想用【愿望贩卖机】救回她吗？”罗静几乎狰狞地问道，她不敢想象，知道一切后的王平居然无动于衷。

王平窘迫的站在原地，聂生叹了口气，朝罗静说道：“不是他的错...”

“陈菲菲的存在已经被抹去了，在他的脑海里，陈菲菲就是一个遥远的具象，没有任何的情感，他或许会有一瞬觉得悲伤，但那不是因为陈菲菲死了，而是因为一条生命的消逝，一个存在被抹去的悲悯——就像我们在看一些报道时，会觉得那个人很惨，那个人很苦。”

“但是之后呢？这种感觉只存在于一瞬间，它并不会持久，王平现在处于的就是这种状态，他没有实感——因为和陈菲菲的经历已经随着陈菲菲的死一同消失了。”

王平似乎是被解了围，抑或是因为聂生读懂了他的心声，捣蒜般不停的点头。

“那谁错了呢？陈菲菲吗？还是我？”罗静大声嘶吼道。

“不知道...我不能给你一个答案，”聂生冷静的说道，“或许是吴胜凯，也或许是江雪，都有可能，但绝不是因为王平。”

“王平他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

罗静推开了聂生，近乎粗暴的打开医务室的门，果然——一台贩卖机占据了昨晚电话亭的位置，她冲了过去，肺中的骨茬刺的她生疼，但这不妨碍她要许愿的操作。

即使罗静现在陷入了愤怒之中，但她也不会因此失去了理智，贩卖机上如寻常贩卖机一样写着操作指南，透过透明玻璃可以望进去，许多光怪陆离的光团摆放在里面，如同人们的美梦一般。

除开聂生所说的外，还有一点不同：与电话亭一样需要投入一个B级道具或武器，并且代价一经取出概不退换。

罗静想也没想，拿出一件不常用的道具丢进了隔板当中。

一团红色的光团从贩卖机内弹了出来，聂生和王平此时也来到了她的身旁

“代价是什么？”聂生问道。

罗静拿起光团——光团甚至还没她手掌大，当她触摸到光团之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代价。

那是她和聂生死亡的场景：聂生的喉咙被割破，身首分离，倒在了地上，而她瘫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代价给她的信息是死亡，站在他们面前的，则是吴胜凯召唤出来的那个恶魔。

罗静将光团递给聂生，这个代价她无法接受。

陈菲菲的死已成定局。

聂生拿过光团，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吐槽道：“原来我死亡的话表情这么丑啊。”

在代价浮现的场景中，他看见自己身首分离的脸怒目圆睁，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罗静没什么心情，朝病房内走去，却被聂生一把拉住。

“欸，别走啊，”聂生说道，“这个代价也给了我们提示不是吗？”

罗静疑惑的看着他，聂生缓缓说道：“首先，代价和愿望是有一定联系的，那么怪谈成真杀死讲述者的规则，应该是恶魔弄出来的。”

“再往前想想，是吴胜凯和恶魔许了愿，那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吴胜凯。”

“吴胜凯许的愿望大概率是与江雪有关的，而结合代价中的场景——或许是我们被恶魔杀死，陈菲菲就可以复活，那陈菲菲和吴胜凯这些被自己讲述的怪谈杀死的人，他们的灵魂应该掌握在恶魔手上。”

“但明天结束我们就会回到彼岸，根本没有再次见到恶魔的机会——所以江雪讲述的怪谈一定会唤出恶魔。”

“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罗静问道，“我们不死，陈菲菲不会复活不是吗？”

聂生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的死亡是代价，那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