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个女人也是被拐卖到窑村的,她的丈夫也被抓了起来。”
沈历叹了口气:“英雄是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利的,英雄只能救人,这才称的上是英雄。”
康湛芳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
沈历拉住了她:“你一点都不好奇宴会的事,还有我和老者的关系吗?”
“不是第一次了吧。”康湛芳用的是肯定句,在和许康战斗时,她也使用了能力。
时间停止,很容易伪装成瞬间移动,
不过那次的能力,让她看见,这条时间线不是直直的向前,乱成无数条分岔线,随后汇聚成一条莫比乌斯环,那代表着——永恒,循环,没有尽头。
接着康湛芳甩开了沈历的手:“我不知道另一条时间线的我和你有什么联系,说了什么...”
“但此刻的我,和其它的我不一样。”康湛芳一字一句地说道,“此刻对于我来说,就是现实。”
沈历的眼神变得震惊,他又听到康湛芳说:
“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或者说,你可以告诉我的时候...”
“不然我问也没有意义不是吗?”康湛芳笑了笑。
留下沈历一个人待在走廊上,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雾缭绕。
——
康湛芳并没有回到房间中,而是来到了范慧怡的病房。
范慧怡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大都是来关心她的,还有一些记者,想从她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但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挡在门外,不让他们打扰到范慧怡。
康湛芳站在医院下等待,地上的烟头堆积的越来越多,夜晚也来临了。
她的左脸包扎上了绷带,显得没有那么狰狞,因此路人们也只认为她是医院的患者。
康湛芳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范慧怡的病房,她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打开门后,康湛芳看见范慧怡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范慧怡听到了动静,朝门口望了过来,看见是康湛芳,眼神一亮。
“你来啦?”
范慧怡戴上了假牙,但由于多年没有牙齿的经历,她的发音有些晦涩。
康湛芳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仍然很瘦,但骨头上有肉了,不再像当时那样瘦的吓人;头发仍然披着,不是乱糟糟的,将她的脸露了出来,失去灰头土脸的掩盖后,康湛芳才看见,范慧怡是美的。
是那种小家碧玉般的美,杏仁眼,笑起来很好看。
“你刚才看什么呢?”康湛芳问道。
“窗外很好看。”范慧怡正在重新学发音,因此回答的很慢,她想让康湛芳听清楚。
“窗外很好看,”她又说了一遍。
“在那的时候,房间里有一个窗洞,可以看向外面。”
康湛芳想起来了,那个房间的窗户没有玻璃,也没有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冷风没有阻挡得就能吹进去。
“外面也可以看进来,当我被发泄的时候,外面有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
“他们想消除我的羞耻心,像破坏掉我的自尊,让我习惯这种生活。”
“当时我看向窗外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要是他们别挡着我就好了。”
康湛芳咬咬牙,她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当女孩被侵犯时,一个或一群男人,正透过窗洞看着她,或许还在对她评头论足。
女孩的牙齿被拔掉,她甚至无法说出一句话,一个字。
把她当成了一个牲畜。
但康湛芳没有打断她。
“但实际上,那里的风景并不好。”
“我一开始逃跑过,但每次跑不了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因为他们村都是一伙的。”
“他打折了我的腿,很痛,我很怕。”
“他说,要让我长点记性。”
“后来我想杀了他,我假装顺从了很久,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顺从了。”
“他要我做菜时,我拿着菜刀,在身后想捅他。”
“他发现了,我的力气比不过他。”
“他想劈死我,但最后他停下了...”
范慧怡站了起来,撩起衣服。
她的肚子上,有一块地方的肉凹陷了下去。
“他剐下了我的一块肉。”
康湛芳握住她的手,冰凉,似乎没有体温。
“我想过死...我偷偷拿镜子碎片割腕过,但被抢救回来了。”
范慧怡撩起病号服的袖子,手腕上有一道道狰狞突起的把哼。
“于是他们把我牙齿拔掉了,有多痛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疼晕了,四五次,每一次醒来还是能感受到牙齿从口腔中被扒出来的痛楚。”
“最后一次,我没有牙齿了。”
“你知道口腔没有牙齿的感觉吗?”
“刚开始还不习惯,因为舌头没有东西可以抵着了,嘴巴也开始合不拢,会流口水。”
范慧怡长大自己的嘴巴,将假牙摘了出来,展示给康湛芳看。
嘴里只有空荡荡的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