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的男人,一下船抬手遮掩着风雨的他就注意到了极远处手提式强光手电筒闪烁发出的信号,三长一短再两短一长重复循环,这是他们跟卖家提前定好的暗号,收到信号后披雨衣的男人回头向拖船上的同僚打了个手势,工厂那边的德怀特也立刻收到了来自船舶上闪烁的对应暗号。
不一会儿后,站在工厂本口的德怀特就看见了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穿破了暴风雨,脚步坚定、快速地向他这边走了过来,借着工厂内射出的温黄灯光,他看清了在对方手中的黑色手提箱上纹着一颗银漆喷的半朽世界树的浮雕。
靠着符号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德怀特把手放进嘴里向工厂内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再转头迎向了披雨衣的男人。
“你们迟到了。”
原本,德怀特是想用这样的开场白来为接下来的谈判占据主导权,他知道他们在跟什么体量的了不得的势力交易,但如果一来就显出了这边的颓势,说不定这场暴雨夜里就会迎来一出不怎么新鲜的大鱼吃小鱼的戏码,所以他准备一上来就给出地头蛇该有的压迫力让对方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东西呢?”事与愿违,德怀特话还没说的出口,披雨衣的男人就直接的掠过了他快步地走向了亮着温黄灯光的工厂,直接将这位当地帮派的智囊所有话堵回了嘴巴里。
“一上来就要见东西,是不是显得目的性太强了一些?今晚暴风雨很大,城里需要警察忙活的事情会比平时多上许多,没有人会来这种天气的港口找我们麻烦的,所以放慢点脚步我的朋友。”德怀特快步追上了男人走进了工厂内,在工厂深处,二三十个有眼睛就能认出是帮派分子壮汉已经杵在场地中央了,臂膀上纹着代表帮派的图案,每个人双手都握着把枪放在双腿略微岔开的裆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和自家的智囊。
“今晚的暴风雨很大。”男人忽然站定了脚步转身看向德怀特说了一句众所周知的事实。
“是的,今晚雨确实很大,天气预报说今晚最高能到达9级风力,街上连猪都能吹起来。”德怀特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接了男人的话。
“所以,这么大的暴雨我们开着船来不是要跟你们打情骂俏的,我们给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也给我们想要的东西,交易完成后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是现在我们应该做的,而不是让我听你在我的耳边表演那些谈判桌上的劣质话术!你现在是想完成这笔交易,还是废话到我转身直接走人?”
站在工厂的灯下,德怀特才看清了男人的面孔,那是一副典型的雅利安人面貌,长颅窄面,五官极为立体,眼窝深陷的同时鼻梁像是铁钩一样刺人的眼睛,这个如鹰一样的男人年龄大概不超过二十五岁,但凌厉的话语和尖锐如刀气势却给了德怀特四倍于他年龄的压力。
“好的,好的,今天天气不好,大家都很心急,这很正常。”德怀特果断退了一步,既然对方一来就表现出这么强硬的态度不如由他们先示弱,话术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最后还是要靠比拼腕力。如果一会儿真出毛病了再亮家伙也不迟,为了这次的交易他们帮派几乎把有生力量全部带到了这间工厂里,就算是强龙过江也得掂量一下他们这群地头蛇的毒牙。
“东西呢?”雅利安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一来就问过的话。
德怀特看向场子里的十几个帮派份子,轻轻侧了侧头,人群中间就分开了一条道,在后面一副深褐色的棺材,在温黄的吊灯下显出一股死寂,看见它就连厂外的风雨都为之静默了几分。
这里是美国第三大城市芝加哥,全年私底下的非法毒物、军火交易的数量能到达惊人的上万宗,如今出现在这台风入境的暴雨夜内的交易物品却是一口棺材。
棺材通体呈现暗褐色,纯木建造但却不知木种,从正面看宛如一根半边的圆木,但两侧又斜中带弧,前段大、后端小,毫无疑问整体铸造风格为中式,只是部分地方存在搬运失误导致的掉漆和磕碰,但整体面相还算完整。
而这中式棺材最值得关注,也是这幅棺材最为昂贵的地方还尚未收到破坏,在德怀特身边的雅利安男人视线笔直地落在了暗褐色棺材的棺盖面上,那用着比暗褐色还要深的血褐色书写的两排跨越无数岁月和朝代中文字。
作为芝加哥数一数二的帮派,可能德怀特以及他的手下在武力和凶狠上算得上道上排的上号的一批人,但论知识涵养他们却无疑输了面前神秘的雅利安男人足足百倍。经过数个月的时间他们花费大力气搞到了这口棺材,只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玩意儿是件文物,且价值连城,但却从没有想弄明白这口中式棺材为什么这么值钱,以及棺盖上用中文写着的两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棺材前的雅利安男人却是一眼就读懂了那两行中文的意思,并在心中悄然默念了一遍:
工厂外雷声轰鸣,德怀特见到看着目不转睛地雅利安男人,心说今晚这笔交易成了,转头给了个帮派分子们一个眼神,人群立马合拢了起来阻隔了德怀特的目光,后者这才收起视线重新落在了身边的帮派男人身上。
“我们的东西看来让你们满意了,那我们的东西呢?”德怀特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