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止于智者。”沈云裳淡然说,“外面的人说的是不是谣言,姨母比我心里清楚,在旁人面前作戏也就罢了,母亲面前,你又何必只说好听的。”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怒道:“沈云裳,你这话什么意思?外头的人议论什么了?你好话听不来,市井之语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好教养啊!”
姜氏的被骂到脸上,可就装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王妃为何要处处针对我,我怎么没有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是不是王妃自己编造出来的。
“母亲,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外头人的议论也不都是没道理的。”沈云裳挑了挑眉,说的毫不留情面,“他们都说母亲甘愿伏低做小,王府偌大的家业,交到柳家的一个妾室手上,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事,母亲可开创了此先河,我听着脸上都发热呢。”
“够了!”老夫人气的浑身哆嗦,猛一拍桌子,“哪有这样的事!外头的人怎敢随意议论,分明就是你编造的谣言,坏我名声,你居心何在!”
“云裳没有编造谣言,外面的人的确都在这么说,之前我也提醒过母亲,母亲不是不放在心上吗?”夜楚离冷声说。
他
刚开始意识到母亲的所做所为不妥时,就已经说过了,不该把王府都交到外人手上。
可是母亲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觉得与有荣焉,认为姜氏把王府打理的那么好,太辛苦了,对姜氏越发信任,根本就没有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夫人虽气,却一时无言。
离儿的确提醒过她,可她只觉得好笑,婉秀是一心一意对她,她信任自己的亲生妹妹,有什么不对?
姜氏有点着慌了,说:“王爷怎么也跟王妃说同样的话?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替姐姐打理后宅,没有半点私心,否则你叫我天打——”
话说一半,突然想到自己做过的事,也是怕誓言应验,激灵灵打个哆嗦,没敢说下去。
“说呀,姨母,怎么不接着说呢?”沈云裳似笑非笑,将她一军,“姨母要是敢把这毒誓发出来,我就信,你敢吗?”
大楚人是很信任神明的,毒誓绝不敢随意乱发,否则当真应验了,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姜氏恼羞成怒:“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心无愧,我为什么不敢!”
话是这么说,她声音却在抖。
“问心无愧?你有心吗?你的心怕是早被狗吃了吧?仗着母亲
这么多年信任你,中饱私囊、贪慕荣华、挥霍夜家钱财,你哪样做的无愧于心!”沈云裳厉声道。
“行了,都给我闭嘴!”老夫人猛拍了两下桌子,怒吼都,“说够了没有?我还没死呢,你们争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为了夜家的家产吗?”
三人都闭了嘴。
不同的是,姜氏是吓的,夜楚离和沈云裳是达到了目的,不必再多说。
“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打夜家财产的主意!”老夫人急喘了两声,喝道,“离儿,把沈云裳带下去,好好看着,别让她出去给我丢人现眼,惹是生非!”
夜楚离双眉一挑,就要发作。
沈云裳轻轻拉了拉夜楚离的胳膊,说:“母亲心中有数就好。王爷是孝敬母亲的,可是母亲若一直青红不分、皂白不明,自己把跟王爷之间的那点情分折腾尽了,别后悔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氏一眼,拉着夜楚离一起离开。
老夫人气的直喘,有心骂两句,却一时语塞,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后背发寒。
“姐姐,王妃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话不是在威胁姐姐吗?”姜氏立刻开始挑拨离间,“王爷是姐
姐养大的,若不是有沈云裳挑拨,他是向着姐姐的,姐姐可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嚣张啊!”
老夫人冷冷看着她,眼里的怒火很是吓人。
姜氏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强笑道:“姐姐,怎么了吗?我、我不该说王爷的坏话,还请姐姐见谅!”
“这账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账本,“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姜氏的心突地一跳,笑不出来了:“姐姐怎么这么说呢,我何时糊弄过姐姐?”
糟糕,老不死的这是看出来了?
装的倒是真像!
“你没有?”老夫人刷啦刷啦翻开账本,手指点着其中一项,“这是怎么回事,啊?给离儿办丧事支出一千两人?离儿当时就活过来了,哪里来的丧事,这一千两花哪去了?”
刚才只看到这一样,她就知道这账目有问题。
可是当着沈云裳和夜楚离的面,她要说出来,脸面往哪里放?
婉秀是她最信任的妹妹呀,背地里就这么算计她!
姜氏顿时脸色大变,拼命找借口:“这……姐姐,我、我可能是记错了!不是一千两,是……是一百两!王爷虽然接着活过来了,可是很多东西也都是置办了
的,都得给人家钱呀,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也不全是胡说,比如棺材、纸钱、香烛、寿衣之类,买就买了,就算人没死,也是不能退回去的。
姜氏这账当然漏洞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