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齐,男子娶了妻,就可以分家另过,以后夫妻二人的劳力所得可不必再交回家中。
如果父母年老体弱,无法生活,儿子也要保证父母安享晚年。
若儿子愿意,也不可以不分家。
在是否分家的问题上,儿媳没有发言权,要遵从夫君的意愿。
沈云裳十分意外地看了看夜楚离,没想到他为了维护自己,会主动提出分家。
“什么,分家?”老夫人又惊又怒,“离儿,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氏也是真的着慌了,急急劝道:“王爷可别说气话,姐姐只有王爷一个儿子,自是希望王爷能承欢膝下,王爷怎能为了王妃,跟姐姐分家呢,这若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沈云裳不禁冷笑一声。
姜氏这哪是要王爷在老夫人面前欢,不过是因为分家了之后,王爷的俸禄也好,他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利益也好,就不用交回家中,只要保证老夫人平日的生活就好,姜氏更捞不着多少好处。
这么巨大的利益要从手中飞走,别说是姜氏了,就连老夫人也绝对不能接受的。
“沈云裳,你笑什么?你很得意是不是?”老夫人正好将沈云裳这个笑看在了眼里,怒火中烧,“
说,是不是你撺掇离儿要分家的,你这个毒妇,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
“母亲!”夜楚离一声厉喝,眼中甚至露出了杀气。
他自是做不出对自己的养母有任何伤害的事,可他是真怒了。
老夫人吓的一个哆嗦,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姜氏原本也想附和着老夫人骂沈云裳几句,看到夜楚离连老夫人都敢吼,顿时脖子一缩,没敢接着出声。
“要分家是我的主意,与云裳无关,母亲不喜欢云裳,我也不会勉强,但是不要再对云裳说半句不好的话,否则就别怪儿子不孝了!”夜楚离声音中透着狠意,猛地把沈云裳揽进自己怀里,那种“舍我其谁”、“侵犯必死”的气势,谁敢?
沈云裳什么话都没有说,既不替老夫人挽面子,也不劝夜楚离不要生气顶撞老夫人。
她不是白莲花,更不是圣母,不会做那种装好人的事情。
夜楚离这样对她,她心安理得。
首先不管为什么,她是夜楚离自愿娶进来的,旁人对她无缘无故指责羞辱谩骂,做为她的夫君,夜楚离本就应该维护她,否则何必娶她。
二来老夫人
对她的无端指责和羞辱,完全不是一个长辈应该有的作派,夜楚离对她发怒就对了。
孝顺是应该的,可如果愚孝,不是一个人的悲哀,而是几个人,几个家庭的悲哀。
“你、你……”老夫人被夜楚离的话吓到,可是想到日后,她绝对不可能松口,忽然就大哭起来,“天哪!活不了了,儿子不孝……我含辛茹苦、守寡多年,竟是养了个白眼狼……我不如死了算了,我活着干什么呀,丢人现眼呀……”
姜氏赶紧上去劝:“姐姐可千万别这样说,不是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吗?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对了,就这样,使劲闹,绝对不能分家!
沈云裳都觉得很头疼。
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源远流长!
任何一个永不安宁的家宅里,都会有一个擅长这三样法宝的女人。
当自己没有遇上的时候,完全体会不到那种愤怒和无奈的。
夜楚离气的脸色铁青。
都是柳夫人教的吧?以前母亲不会这样的!
一名侍卫跑来,在蒋辞耳边说了句话。
蒋辞脸色微微一变,抱拳道:“王爷,皇上驾到。”
夜楚离眼中有意外,暂时放下眼前的事,转身往外。
“王爷。”蒋辞又提醒
,“皇上也要见王妃。”
沈云裳看向夜楚离。
皇上不会是要问她的罪吧?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值得皇上见她的事。
“随本王来。”夜楚离给她一个眼神,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老夫人也没再哭,赶紧道:“婉秀,快让人上茶,万万不可怠慢了皇上!”
顺德帝不是第一次到摄政王府来,老夫人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可也要小心应对着。
姜氏忙道:“姐姐放心吧,我会准备妥当的,可是这中馈的事儿……”
“沈云裳她做梦!”老夫人用力擦了两下眼泪,怒哼道,“这这中馈定是要你打理的,谁都别想抢了去!”
姜氏虽是心中得意,却也有些担忧,说:“可是我看王爷的态度十分坚决,若是不让王妃管中馈,那就要分家,这便如何是好啊?”
王爷若非要让沈云裳掌中馈,即使姐姐哭闹寻死,怕是也没什么用。
姐姐不但没有俸禄,名下也没有田产,夜家所有财物都是夜楚离的。
一旦分家,夜楚离必然只管姐姐一日三餐,自己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沈云裳没那资格!”老夫人越发气不过,埋怨道,“离儿也是糊涂,竟被沈云裳哄的五迷三道!
往常离儿也不是个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