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黄符所发出的光芒橙黄明亮,照在两头的石壁上,石壁的纹理竟是纤毫毕现。
那上头并不是天然石壁的斑驳表皮,而是一幅又一幅巨大的壁画。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染料画上去的,这些壁画的线条虽然简洁,但颜色却依然保持着鲜艳,哪怕在洞中被水汽浸润多年,也丝毫没有减损,被黄符的光芒一照,依旧显出一种别样的粗犷和艳丽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壁画,完全被上头描画的情形所震慑,根本回不过神来。
这些壁画并不精美,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三两下勾画,就能让人精准地抓住作画者的意图。
譬如眼前这幅,看上去根本就是一片巨大的山峦之中横空掏开大大小小的洞窟,每个洞窟里都有几个线条勾勒出的小人儿在从事不同的工作,匆匆看去,有的似乎是在开采石块,有的似乎是在雕刻神像,有的似乎是在饲喂一些比小人儿大好几倍的蛇。
两山夹道之间,水流湍急,尸壳小船的速度不慢,刚刚那幅不过是在眼前呈现了几秒钟,就已经飞速地后退而去,呈现在眼前的新壁画之中,一个巨大的洞窟之内,正有一条巨大无比的蛇被郑重地安放在了一座宫殿前,有小人儿在它身上捆绑锁链,也有小人儿举着火把,排着长队从高空的虹桥上缓缓走向对面云雾缭绕的天宫。
“这不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忠王冢地宫么,你看,这就是那白蟒,上头的这屋子就是木楼天宫!”我吃了一惊,赶紧喊高老道:“我跟我爹还有贾山去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高老道也在看这幅壁画,不由得长长一叹,道:“忠王所费奢靡,这么大的工程,开山凿洞,又一点点雕琢布置,实在是不可思议,竟比后世大多数帝王的陵寝还要奢侈,大辽的国力果然雄厚。”
我见他还有功夫感慨这个,不禁翻了个白眼,指着下一幅壁画道:“可是这壁画的顺序却好像不大对,我们上次过了木楼天宫,就是鬼子蝠的洞穴,这里画的怎么不一样?”
我指着的壁画上,是一个巨大的好像没有顶的空间,上头画了一对日月,洞窟之中是一个巨大的高台,台上坐着一个古怪的神魔造像,有三个头六只手,三个头中间的一个是一张慈眉善目的人脸,右边的是一个目光锐利的鹰头,左边却是一个长鼻盘绕的象头。
它每只手里都拿着各不相同的东西,有宝瓶,有长剑,有宝珠,有三叉戟,丫丫叉叉地在身上支棱着,造像下头是一群跪拜在地的小人儿,他们的手拖着盘子高高举过头顶,盘子里堆叠得高老的,盘子里装的竟然好像是一颗一颗的人头。
只是这描画过于简单,我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那到底是人头,还是和人头一样大的什么供品,只好去看高老道。
高老道皱眉道;“上次我跟你们走的又不是一条道,我怎么知道白蟒洞穴的下一个是什么?但是如果白蟒那个洞穴是忠王冢里确实存在的,那这里也该有个这么大的地方是供奉这神魔的才对,看那洞穴顶上没盖儿,连日月都能看见,要不是知道你们这儿是平原,我都险些以为那是个什么火山口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一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打起精神去看下一幅壁画,这一看之下倒是意外。
接下来的一幅,画的竟然是大祭司复活的那个地宫。
说起来大祭司复活的那个地宫,和猫儿坟进来之后抵达的那个地宫真的很像,只不过大小上有些许的区别,再一个就是大祭司所在的地宫底下有那么一个露出水面的石棺,而猫儿坟那个地宫底下只有水。
从这三幅画的顺序上看,似乎更像是在说走过白蟒地宫,以供品进献神魔,就能复活大祭司似地。
因为这第三幅壁画上,分明画着那三头六臂的神魔将左边的象头转到背后,面朝着大祭司的棺椁,那棺椁上白蟒缠绕,蟒头对准石棺,而大祭司的身子正从石棺里往外爬。
看上去格外诡异。
高老道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还不等做出评价,尸壳船摇摇晃晃,已经飘到了下一幅壁画前头,他顿时更是吃了一惊。
这幅壁画里画的,竟然是回生甬道。
单独用一幅壁画画一个甬道,实在很像是一幅地图,但是这幅地图却详尽地描绘出了三个让我和高老道吃惊的点。
第一个,就是回生甬道的入口处,并没有人面柳,更没有猫儿坟。
第二个,就是回生甬道的出口,竟然不止通往药池地宫的一个,而是有三个,从壁画上看,这三个出口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小型地宫,而除了药池地宫,另外两个地宫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出口,倒是画了不少的虫子在地宫里胡乱飞舞。
而第三个,就是回生甬道的最上头写了四个模糊的字,从形状上勉强辨认,竟是“有来无回”,那“回”字正中竟还刻意画了一只黄金妖虫,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也形神具备,惟妙惟肖。
我不可思议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回生甬道根本就是单向赴死的陷阱么?那两个小地宫里画了那么多的黄金妖虫,却根本没有出口,一旦甬道的出口封闭,人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高老道也是一阵后怕,“还好咱们运气不赖,最大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