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四个大字在水波映照下波光粼粼,鲜红如血,因为年头久了的缘故,石头上的颜料斑驳褪色,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若不是在这阴森恐怖的地界,哪怕我是个艺术字儿的门外汉,也必然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好字。
而字的内容更是让我激动得浑身颤抖。
“忠王福地。”
忠王冢就是大辽忠王为自己选的百年福地,只是不知为何竟然里头躺着的是忠王的大祭司,忠王的坟茔如果没在这里,此处必然不会留忠王的名号,这么说莫非是那大祭司雀占鸠巢?还是忠王的墓室另在别处,我们之前找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主墓室?
一时间无数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搅合成了一锅粥,我来不及细想,只一把攥住高老道的手,惊喜地连拍几下,才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来;“这里真的是忠王冢!这里真的是忠王冢!咱们没猜错!咱们就要出去了!”
活似胜利就在眼前似地。
然而高老道的话像一瓢冷水泼在我头上,给我一下整没电了。
“想啥美事儿呢,这只能说明咱们在忠王冢里,可是这地宫到底有多大你到底有没有概念,说不定整个山东坟的底下都是忠王冢的地宫,咱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只是忠王冢的一部分,而现在所在的地方又是忠王冢的另一部分,想早点儿出去?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些。”
我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道:“那咋办,咱俩可只有这点巧克力能充饥了,再找不到出去的路,咱俩还不得憋死在这里头啊。”
高老道摇头笑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是咱们怕是不能走陆路了,只能改走水路,兴许还能快点儿。”
我一愣,“走水路?怎么个走法儿?”
高老道往旁边走开几步,踢了一脚旁边的一堆大石头中的一个,笑道:“就用这玩意儿走?”
我心道你别是疯了吧,谁用石头走水路?怎么走?自己搬石头在水里搭一座桥么?
高老道见我疑惑不解,啧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会把这宝贝当成石头了吧?这玩意儿是氐人鱼,咱们的运气还不错,看来这些水妖常年吃氐人鱼,难怪能在这苦寒地方长生不死。”
说着他两只手抓住地上一块最大的扁石头的边缘,一运暗劲,口中爆喝一声,竟然筋肉鼓胀,硬生生地凭一己之力把这块扁石头抬了起来,旋即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抬着这扁石头到了地下河边,“嗨呀”一声,将这玩意儿丢进了水里,随即一把抄起刚刚丢在地上的长杆,纵身跳了上去。
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心道什么氐人鱼,这东西明明没头没尾地,就是个扁石头,高老道这要是掉进水里,我又没什么力气,怎么救他?难道真的看他去死?
心里一急,我直接站起来就要往水边冲,可下一秒我就硬生生愣在了原地,只见高老道这一跳,竟然直接落在了那扁石头上,而那块乌漆麻黑的扁石头,竟然就这么载着他漂在了水面上。
这扁石头有两米多长,刚刚好能站下两个人,高老道站在前头,用长杆撑住扁石头,伸手朝我招了招,笑道:“混小子快上来,傻站着干啥呢?都跟你说了这不是石头,是氐人鱼,你还不信道爷我?”
我好似做梦一样,迷迷糊糊地在高老道的拉拔下上了这扁石头,还有些不敢确信,“这怎么会是氐人鱼?我明明见过的,氐人鱼应该有脑袋有尾巴有……”
高老道打断我,一杆子戳在岸边,把简易小船划离了岸,慢慢漂到地下河的中间去,这才不紧不慢地划着长杆,对我解释道:“我这一路跑过来,也注意了下两边,发现石壁底下每隔一段都会堆上一堆这东西,我就在猜是啥。嘿,还真给我猜着了,这玩意掐头去尾,不就是氐人鱼的身子么,咱俩在药池时候那个来找咱俩报复的大氐人鱼,我不是用长杆怼了它一下么,那个手感就跟怼在王八壳子上一样,所以我猜那氐人鱼的身子里头应该就有这么一层壳子,那些水妖吃了氐人鱼的血肉,脑袋和尾巴估计也都给啃了,却把这壳子丢在了岸上,刚好便宜了咱们,这东西在水里最是吃劲儿,有它漂着,咱俩就能逆流而上找到出口。”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纳闷地道:“逆流而上就能找到出口?”
高老道郑重点一点头,叹道:“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进忠王冢的时候不,那个巨蛛的巢穴底下就有一条地下暗河,但是那个地层并不深,地下河的河道也是逐级向下流的,所以我猜测,这条地下暗河就贯穿了整个忠王冢,咱们所在的这一条八成是人工修建了河道从主河道引流过来给药池供水的,所以水势才会这么和缓。等咱们顺着这条河道到达主河道,再一路逆流而上,自然就能找回咱们去过的忠王冢地宫,熟门熟路地走出去了。”
我细一琢磨,知道他说的在理,可脑海中一时之间千万个问号急需解答,乱糟糟地不知道该说哪个好,憋了半天,我才开口道;“咱们就这么出去了?番天蜈蚣和张承志咱们都不管了?”
高老道嗤笑一声,像是自嘲一般道:“那两个虫崽子跑没影了,除非自己愿意出来,不然凭咱俩这赤手空拳地,上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