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被三张破邪符定住的回生甬道竟然还能动,而且还是直接把自己封死,堵住了我们往回走的路。
留给我们的这一截回生甬道极短,我们三个蜷缩在甬道里,甚至无法再腾挪半点儿。
除了回到地宫里去,实在是别无他法。
没法子,我们只能艰难地掉了头,重新打量起这个光明夺目的地宫。
地宫的四壁光滑,只在和回生甬道的连接处有一条从石壁上开凿出的台阶,一层一层地往下,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光是这台阶所耗费的人工就不知道有多少,哪怕这个台阶只有仅供一人通过的宽度,可也一点无损它的气势磅礴。
毕竟从这高度超过十层楼的地宫边缘开凿一条台阶,就算忽略地宫四壁的打磨和中间发光发热的“太阳”,台阶本身就是一个不朽的建筑奇迹。
没有选择的我们站成一条直线,高老道在前,张承志在中间,我在最后,依次慢慢顺着台阶往下走去。
左手边是直上直下的陡峭岩壁,光滑没有凭依,右手边是深不见底的地宫深渊,从深渊里不断有气流上涌,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其中摔得粉身碎骨,这台阶跟忠王冢地宫里的深渊台阶极其相似,却比那个更陡峭凶险了好几倍。
我大气都不敢喘,也无暇顾及其他两个人的状况,只死死把身子贴紧了石壁,一步一步地往下挪着脚步,生怕一脚踩空就从这台阶上跌下去。
除了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这地宫里的未知凶险,从进了地宫开始,我胸口的护命字轮就不断发烫,一秒钟都没歇着,烫得我心口翻涌口干舌燥,,要不是身在险境之中无暇他顾,我都想要找一桶冰水硬生生地从头顶浇下去,让自己好好解解这焦躁。
这地宫虽然规模没有忠王冢的地宫大,可是凶险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刚若不是有高老道的破邪符,就那回生甬道都足够我们三个死一百次,根本连地宫的边儿都摸不到。
可这地宫也绝非善类,里头这照得地下纤毫毕现的“太阳”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照在身上起初还不怎么引人在意,可慢慢地竟越来越热。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加上不断走动,所以才觉得越来越热,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这热度的增加速度绝对超过了正常的范围,我身上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脑门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顺着脸颊噼里啪啦地往下淌,走过的地面都淋淋漓漓地洒上了水渍。
意识到不对的我赶紧喊住高老道和张承志:“这‘太阳’有问题!咱们身上的汗越流越多,再这么下去,咱们非得被活活烤死了不可!”
我曾经亲眼见过得了焦阳症的马匹,在太阳底下被晒得一层又一层地出汗,最终活活脱水而死,这地宫里没有水,再被“太阳”这么晒下去,我们三个最终也会跟那匹马一样,活生生地被烤成脱水的人干。
高老道和张承志本来埋头往下走,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生怕行差踏错就跌落深渊,这下听到我喊,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大汗淋漓,身上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地,衣角都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汗,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好家伙,这贼地宫,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妈了个巴子的!”高老道抹了一把汗,口舌干涩地骂道。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张承志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愣头愣脑地问道:“出点汗不也正常,咱们在这大‘灯泡’底下烤着,还一直在爬台阶,肯定得出汗啊。”
高老道扭头横他一眼,冷笑道:“你又不是这辈子第一次爬台阶,难道每次都出这么多汗?”
这话问得张承志一愣,脸色慢慢也变了。
高老道见他也总算反应过来了,这才咬牙切齿地指着“太阳”道:“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为了让咱们忽略掉出汗这档子事儿,因为台阶也好,日晒也好,都会让咱们顺理成章地认为出汗是正常的,可就是这正常,才渐渐让咱们掉进了圈套。”
“这么下去,咱们……咱们会咋样?”张承志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缓缓地道:“接下来,我们会因为流汗导致失水过多,最终脱水而死,成为这地下的一具干尸。”
高老道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骂道:“让你来这儿的那狗东西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你来取东西,它根本就是想要你死,亏你还信了它的鬼话跑到这来,还连累我们白白送死,这地宫入口被彻底封死,咱们连再找一条出路的时间怕是都没有就要被烤死在这儿了,这下你满意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白白被人算计到了这样的境地,还根本没有什么法子让自己脱身出去,这巨大的地宫如同一个人工打磨成的巨大的桶,把我们全都困在其中插翅难飞。
“那……那总要想想办法啊,难不成就在这儿等死?”张承志惊恐得牙齿打颤,差点腿一软从台阶上摔下去。
我这会儿没有说话,但是脑子也没闲着,一边强忍着身体上因为缺水带来的不适,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这“太阳”发光十分的稳定,光源甚至没有任何的闪烁和间歇,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