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洞窟都被闪电的耀目光芒填满,极白的光芒几乎把人的眼睛都照瞎,只能死命闭住双目,减少对双眼的伤害。
几乎是一个瞬间,整个地下洞窟的所有的干尸都被雷电的阳罡之力一举烧成了飞灰,洞窟里灰尘漫天,风吹狂乱,将这些飞灰吹得一干二净。
高老道的第一道闪电过于仓促,虽然劈下来的九天应元雷火之力威势十足,把洞里的干尸清理得干干净净,可正中间的白骨填竟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就在雷电轰击下来的同时,就好像是提前有所感知一样,白骨填将身一抖,那团白气散发出一股古怪的气息,引动了整个洞窟里所有的干尸,这些干尸突然疯了一样朝着白骨填所在的石台纵身跃去。
而白骨填自己却猛地把自己的身躯缩小成了一团小小的白色烟雾球,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紧紧依附在了石台上。
无数干尸如同苍蝇叮肉,扑到石台上,把白骨填一层一层地护在身下,眨眼功夫就叠加了几百层,等到雷电轰下,这些干尸便尽数成了炮灰。
雷电散去,干尸尽成齑粉,白骨填却毫发无伤,身子一抖,竟然从一拳大小的烟雾团,变成了一个白雾朦胧的人形。
这人形面上戴着一面白纸面具,面具方方正正,上头没有五官图画,却只写了一个篆书的“白”字,墨迹淋漓,仿佛刚刚写成,还没有干透似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和我人面郎作对!”
虽然是问句,可人面郎嘴里说出来,却带了十分笃定的味道,它一张白纸面具,只朝着高老道的方向,上头虽然没有眼睛,可就是给高老道一种直勾勾被盯着的感觉。
高老道心道莫非这就是白骨填的本体,倒是有点意思,而且能抗得过我的雷击,更是本事非凡。
可气势上却不能输,高老道上前一步,冷笑一声,“你本是无数怨魂凝结而成,道爷我好好超度了你岂不快活,何必非要躲在这地底下不见天日,终朝被怨念折磨,不苦么?”
不苦么?
这话似乎一下问到了人面郎的心里,它愣在那里,反复把这三个字念叨了几遍,才呵呵冷笑两声道:“你们道士倒是很会蛊惑人心。我虽然是无数怨魂凝结成的妖鬼,可也并没有想过祸害世人,只打算在这地下安心度日,修行得道,难道也碍了您的眼?苦不苦又有什么干系?”
虽然人面郎用了哀兵政策,可高老道却不为所动,嘴角噙了一抹笑意道:“在地下安心度日修行得道?那城中那么多的人惨遭横死,又是谁干的,难不成是住在我家隔壁的目妖?你可真有意思。我劝你还是好好儿地站在那让道爷我劈你几下,说不定道爷我看你耐劈,心一软就肯放过你了呢。”
人面郎周身气息一冷,开口道:“就算我吃了几个人补充力量,又和尊驾有什么关系,你若多管闲事,我也不介意再多吃一个你。”
“我高老道平素没什么别的爱好,但是有一点道爷我始终坚持,就是凡有妖鬼作恶,必诛之。很不幸,你就是那个作恶的妖鬼,既然碰上了,道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不把你铲除干净,恐怕县城从此永无宁日。”
高老道说罢,手一挥,早就捏在手上的一把黄符顿时扬开,精光一闪,寒气乍现,顿时化为数道冷光,奔着人面郎飞速射去。
“你这地下洞窟里的干尸都被我烧了个干净,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能再逃过一劫!”
高老道话音未落,手上已然又掐了手诀,往头顶一招,就要再招一道闪电。
可人面郎却凛然不惧,站在原地将身子一抖,那白雾组成的身躯里顿时迸出无数白色的细小雾团,往石台下飞速弹去,同时它的身子一顿,面上的白纸面具瞬间也化成烟雾,和身子一起轰然朝四周散开。
无数黄符凛冽斩下,在石台上斩开长长的刀痕,火花飞溅,却都斩了个空,没能伤到人面郎分毫。
高老道没想到黄符竟然会无功而返,不由得一愣,这一愣神的功夫,手上的手诀就慢了一拍,没能再凝成第二次雷火。
人面郎哪里会放过这样的破绽,白雾轰地一下聚拢在一起,竟然朝着高老道射出一小团白雾,这白雾速度极快,快如闪电,高老道慢了一拍的功夫,就被白雾到了眼前,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用途,不敢贸然放手去接,只能纵身朝后一闪,试图躲开。
可这白雾稳稳下落,竟然在他脚下一下散开,一把缠住了他的双脚,猛地一缩,竟然仿佛牛皮筋,把高老道的两只脚腕子一把攥在了一起。
高老道一时不察,脚下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后仰过去。
他脚下的石台极小,刚刚一退已经退无可退,这下往后一仰,下意识地往后一步,竟然一脚踩空,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
情急之下,高老道也算是反应极快,当即一把抓住石台边缘,把身子挂在了石台上。
脚下的无尽深渊隐隐往上泛着寒气,像是有无尽的阴风吹透岩石地脉,从最深处将一切阳气都驱散殆尽。
寒气从脚底往上爬,透得人忍不住地打冷战。
高老道只觉得手指上好像扣着千斤巨力,手臂被拉扯得生疼,可被底下的阴风一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