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画卷,总觉得哪里不同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左看右看,我才发现,竟然是黑猫和从前大相径庭。
以前那黑猫在画中的时候,黑毛如墨晕染,毛茸茸地,虽然不失九尾猫的威严,可也别有一种憨态可掬。
如今却不一样,黑猫身上的毛根本就好像一簇簇黑色的火焰,让它整只猫都宛如一团黑火,在画中世界里熊熊燃烧,烧得画中天地色变,连卷轴都滚烫灼手。
这个发现把我唬了一跳,差点把卷轴都丢了,还好我心里还记得这是个宝贝,这才拼着烫手,死死把它攥在手里。
画里的黑猫凝神看我一会儿,周身火焰飘摇,忽地站起身来,朝画面上一蹿,竟然直接从画里纵了出来,轻飘飘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了一跳,可是也不敢动,生怕惹恼它,只好像个棍子似地直挺挺地站着,任它在我肩膀上绕来绕去,黑毛如火焰,蓬松柔软,蹭在脖子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高温难耐,反而痒痒地,让我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黑猫在我耳边绵长地低叫了一声,旋即又纵身跳回了画里,尾巴一摇,成了八根,在身后飘摇摆动。
只是一瞬,八根尾巴又忽地收成一根,黑猫原地转了几圈,团成一团,瞥我一眼,把脑袋藏进绒毛里,再次睡去。
我愣神半晌,面色变了几变,这才缓缓收起了画轴,重新装进布兜子里。
心里却是开了锅一样,震惊得脑袋瓜子嗡嗡响。
刚刚黑猫那一声低吟,我竟然听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在画中休养元神,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重新修出一条尾巴,就能功德圆满了。
在那之前,它要一直跟着我。
至于那断了的第九条尾巴,因为上头凝聚了黑猫数百年的法力,自然是威势不凡,黑猫要我把那尾巴烧了,就能得到一把法器,以后斩杀妖鬼都用得上。
这让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没想到黑猫竟然真的认我为主,愿意跟随我。
喜的是如果按照黑猫所说得了它尾巴化成的法器,以后再碰到啥乱七八糟的妖鬼,我再也不至于躲在高老道身后苟活了。
黑猫的那条断尾就在我的布兜子里,我小心地收起画,把断尾取出来拿在手里,见断尾已经干燥了,尾骨笔直,毛发油光亮泽,活似一把上好的鸡毛掸子。
端详几番,想到一会儿就要出发去张家,我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赶紧从兜里掏出火柴来,一把划着了火,往断尾上送去。
火柴上的火苗摇曳,一挨着断尾,顿时把上头的毛发都点燃了,火焰像是凭空生出的兽,瞬间从底下往上席卷蔓延,把整根断尾一下子全吞没了。
我生怕火苗烧了手,吓得手一松,被火焰包裹着的断尾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咣当”声,上头的火焰旋即熄灭,竟已经成了一根长有三尺三,拇指粗细的枯黄竹杖。
竹杖上黑黄交错,乍看之下毫无规律,和一根被火烧得乌漆麻黑的竹子没有分别,可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那些黑色的斑纹宝光内敛,各具奇形,绝非平常。
我把竹杖拣在手上,掂了掂,发现这竹子质量极重,倒像是铜铁铸成似地,可分量却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被重量夺去竹子本质的轻盈,也不会因为轻盈失去重量带来的杀伤力。
随手一挥,竟然恰到好处地趁手。
我不禁大为惊喜,随意挥舞了几下,更是满意,这竹杖拿在手里竟然出奇地契合,就好像和我的胳膊长在一起一样,指哪打哪。
直到见时候不早了,我这才不舍地收了竹杖,把它别在裤腰里,回去找高老道他们。
高老道一行人也刚从屋里出来,瞧见我,贾山笑嘻嘻地揶揄道:“你小子上个厕所上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掉坑里了,正要去捞你呢。”
说得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呸了一声,照着他肩膀就是一拳,嘴里笑骂道:“可惜了,早知道你来,我就多蹲一会儿,给你留点热乎的。”
贾山这小子心脏,听不得这埋汰话,我一说,果然他恶心得脸都白了,啐了我一口,抱住了高老道装驱虫药汤的罐子,板着脸,撒开两条大长腿往外就走。
我见胖丫也抱着一个罐子,干脆伸手接了过来,搂在怀里,这罐子挺重,里头的东西晃荡晃荡地,好像也是药汤子,我好奇地问道:“这么一会儿工夫又熬了一罐子?”
高老道和赵神医已经走得远了,胖丫和净明跟我走在一起,听到我问,胖丫揉了揉酸涩的胳膊,笑道:“这个里头是赵神医煮的花椒汤,本来说给院子里的花木杀虫的,高道长一听能驱虫,哪会放过,就全都带走了,说是花椒的气味虫子最讨厌,带着备不住能用上。”
我摇摇头,净明已经乐不可支地道:“师叔看上去也不是很有把握呢,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等到你们说的老叫花子,万一他没来,这些宝贝不是都白准备了么。”
我苦笑道:“如果是以前呢,他还真未必会冒这个头,但是这回不一样了,他被贾山和胖丫撞破了好事,不赶紧动手的话,他也会怕失去机会哩。”
胖丫点头,面色也是凝重,“是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