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胸口蓦地一烫,眼前顿时腾起一片白光,像是撑开一把巨大的白伞,堪堪将灰气拦住。
那灰气一头撞在白色光伞上,竟然仿佛在虚空之中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撞得四散,白光猛地一收,将这灰气一点不漏地全部收在光中,随后白光飞快缩成一颗玻璃珠大小,就这么悬停在我面前。
我一愣,还不等反应过来,胸前忽地伸出一只虚影一般的手臂,上头筋肉虬结,毫毛密布,只见它五指舒张,一把将这玻璃球抓在掌中,我耳中只听一声嘿嘿冷笑,那手臂已然缩了回去,我伸手一摸,胸前完好无损,竟然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我和高老道都被这突然的转折吓出一身冷汗,茫然不知所措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那灰气竟然被解决了!
“好小子!你胸口上那五个字儿是真厉害啊,老道我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高老道靠在墙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朝我虚弱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吞了一口口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是全身肌肉太紧张的缘故,渐渐酸疼,疼得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但我还是咬着牙伸手把张静怡心口上的三根针拔了,银针一除,针孔顿时溢出鲜血,鲜红艳艳,再无半点黑霾。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帮她整理好胸前的衣服,伸手探看呼吸。
还好,虽然微弱,但是已经平稳下来了。
高老道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到了床边,见我点点头示意他有呼吸,脸色也是大好,“幸好那咒术占据心窍的时间不长,否则真是没地方哭去。这下这小妞儿算是捡回一条命了,九尾猫的咒术还真是厉害,不过咱们给它破了,这家伙一定气得跳脚。”
说到后来,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我勉强下了床,朝他摆摆手,道:“总之救了这姐姐,咱们也算是没有白来。”
高老道点点头,又给张静怡搭了搭脉,见确实没啥问题,这才去开了屋门,示意张家两夫妻进来看女儿。
我则趁着高老道跟他俩说明情况的功夫悄悄退出了房间,到客厅去找贾山和胖丫。
“咋样了?我们在外头都听到里头的动静了,那两口子吓得脸都白了。”
贾山正窝在沙发一角心神不定地啃一个苹果,一见我出来,顿时站起来急切地问。
胖丫跟着站起来,倒是还算镇定,只是毕竟也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脸色也是有点不自然,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三言两语地把经过给他俩说了一遍,说得他俩眼珠子都放光,胖丫捂着嘴巴惊讶地道:“这么危险,那九尾猫居然这么厉害,只是一个咒术就这么难对付了,要是真的跟咱们对上,咱们可怎么办?”
“嗨,咋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难道还能打不过一只猫?就算这猫有九个尾巴,可咱们还有四个人呢,马克思说人是万物之长,咱们四个加起来还能比它差?”贾山不屑地抹了抹鼻子,伸出一根小指头来道:“瞧见没,真要是跟咱们对上了,咱们就能把它给坚决地打倒!土鸡瓦狗一样!”
胖丫翻了个白眼,道:“你说的那样儿轻松,可别忘了高老道说过,老叫花子能降服九尾猫,也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他还日日在月老庙里呼吸吐纳,估计本事也十分了得,我奶奶曾经说过,绝不打没把握的仗,可咱们连他俩的底细都没摸清,随便跟他们动手实在是不咋明智。”
贾山撇撇嘴,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朝我一挑眉,“小包你咋说?那老叫花子一日不除,你救了张家女儿,还会有李家女儿,王家女儿,左右县城里富户也多,他总能弄成一个。”
除恶务尽,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胖丫说的也是没错,这老叫花子的底细我们根本不晓得,之前我还一腔热血地觉得我们四个人弄一人一猫很容易,可经历了刚刚的事之后我就不得不收起这种冲动了。
一团咒术灰气就让我和高老道用了全力,虽然有高老道刚刚痊愈的缘故在里头,可其中艰辛也绝非寻常。
九尾猫“昆仑仙猫”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我们仨正在这里说话,那边高老道已经被张承志和江颖萍恭恭敬敬地请了出来,江颖萍满眼泪花,一面千恩万谢,一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硬塞给了高老道,“一点小小谢意,不成敬意,还望老法师一定收下。”
张承志也道;“正是,小女能平安无事,我们夫妻二人就谢天谢地了,不知道长哪里高就,我们抽空一定去观中给神明敬香,添些香火,聊表心意。”
高老道推辞几下,便也收了信封,笑道:“令嫒经此一难,损耗极大,需要清淡滋补的饮食好好调理,切忌大鱼大肉的荤腥物,估摸着有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床边的符咒不要撕掉,且先贴个十天半月,以防那叫花子再以邪术来家中骚扰。”
两口子自然无不应允。
一一交代完毕,高老道也不拖沓,一派仙风道骨地挥手示意我们三个起身,便提出告辞。
张家两口子千恩万谢,又再三挽留,见高老道执意不肯,这才不舍地把我们送出门,一直送到路口,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